是夜,燈火裝飾這個迷離的不夜城,鋼筋水泥的城市從來不缺乏夜晚。

銀白色的邁巴赫La像白色幽靈一樣滑進了這座偌大的私人莊園,私密的電子掃描鎖一道一道開啟,最終無聲的停下。

這裏是c市最富庶的富人區,背靠清靈俊秀的嶽麓山,腳下又是書香濃厚的大學城,隔壁不遠處湘江緩緩流淌。一片別墅可謂是寸土寸金,當初開盤的時候直接就被炒到了天價,還得有背景才能拿得下。

“少爺,歡迎回來。”

穿著黑西裝的管家筆挺的站在別墅門口,恭敬的拉開車門,深深鞠躬。

“嗯。”

一雙黑皮鞋率先露麵,緊接著就是大長腿,眉目俊美的灰瞳男子麵無表情從車裏跨出來,將手上的背包遞給管家,“荷叔,我回來了。”

“家裏有人嗎?”

向前走了兩步,楚坷就像終於記起什麼一樣,微微偏頭,表情隨意。

“老爺夫人最近去歐洲經營分公司的生意,可能要年後才回來……”

須發皆白的老管家麵露猶豫,有些不忍。

“知道了。”

楚坷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既看不出失落,也看不出失望。但他越是這樣,老管家越是在心底裏難受。

荷叔是經過英國管家協會認證的金牌管家,十幾年前就在楚家,為楚家服務,看著楚坷長大。除去打電競後住到戰隊總部的那三年,可以說他是和楚坷相處時間最久的人。

楚家的老爺和夫人本來就是貌合神離的利益結合,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投注的關心遠遠小於他們辦公桌上的利益合同。楚家的家產從老一輩就開始累計,在楚父手裏更是達到一個巔峰。大人們迷失在商業的賭桌上,小孩子被遺忘在富麗堂皇卻空空蕩蕩的別墅內。就連過年長輩也不會回來看他一眼。久而久之,這座別墅裏就隻住著楚坷一個主人。

“少爺,我已經讓傭人給您放好洗澡水,一路上奔波幸苦了,先進去吧,外麵風大。”

“嗯。”

麵對這個猶如自己親爺爺的老管家,楚坷臉上還是柔和了不少。

“不必介懷,習慣了。”

三年的電競生涯,他幾乎已經快忘記了那對男女的麵容。

楚坷頓了頓,不想讓老管家過度擔憂,還是說了一句;然後迎著狂風,頭也不回的走進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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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楚坷醒的很早,七點半就起床了。在戰隊裏他的作息時間就比較佛係,是站隊裏最健康的作息時間,回來之後也不必花太多時間半夜去倒時差。換成小滴老媽子或者尹鬱,今天不睡上一天時差都倒不回來。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的尾巴,c市這個地理位置很神奇。夏天熱的時候可以飆到四十度,冬天冷的時候也偶有雪災。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今天清晨居然洋洋灑灑飄起小雪來,晶瑩的雪片打著旋兒從高空中墜落,掉落在樹葉上,一點一點將脈絡冰封起來。整個莊園銀裝素裹,因為主人的回歸,仆人連夜給莊園裝點上了彩色的花燈,巨大的聖誕樹正立在門口,看上去很有節日氣氛。

“少爺,早。”

荷叔指揮著女傭將一條長桌上都擺滿了玲琅滿目的早餐,中式英式法式德式應有盡有,豆漿油條包子蛋糕奶油濃湯鵝肝德國火腿擺放精美,愣是給人擺出一種貴族古堡宴會的氣氛。楚坷坐在盡頭,已然用餐完畢,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嘴角。

“荷叔,今天有什麼安排。”

“已經照您回來前的吩咐,預約了您的私人醫生章先生。”

“不用給我安排司機,我自己開車去。”

章醫生是國際上久負盛名的心理醫生,從小就接手了楚坷的治療檔案,一直持續為他提供心理疏導和治療。

楚坷點頭,披上了管家手上的黑色大衣,隨手拿了一條低調的保時捷pranamera車鑰匙,跨入風雪中。

“你的情況好了不少,這是個奇跡。”

例行的一番問詢和微催眠治療後,中年人摘下眼鏡,鬆開緊皺的眉宇,疲憊的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他剛開始接手楚坷的時候,這孩子才不過五歲,但自閉症嚴重到一年才開一兩次口,幾乎達到了聲帶萎縮的嚴重程度。探訪了其家庭結構後就連他也難以下手。

自閉症兒童產生的原因,百分之八十來自於缺少家庭的關注。章醫生也曾經通過助理預約,和楚父進行過短暫會麵,但一切都無濟於事。楚父對這個有自閉症的兒子漠不關心,甚至隱隱有忽視的趨勢;楚母放浪形骸,為了一紙合約生出楚家繼承人後便在外麵日夜笙歌。楚坷卻因為嚴重的自閉症,小學還沒來得及上完就因故輟學,改為在家接受私人老師教育。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小孩,能不能走出自閉症的黑暗深淵,老實說,他心裏很沒底。

還好這個孩子最後發現了自己喜歡的事情。自閉症的孩子幾乎都是某一領域的天才,楚坷在打遊戲上展現出來的天賦讓人膛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