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生機盎然的菜地問:“你家裏不是沒有人了嗎,這菜園子怎麼管理的這麼好?”
雯浠幫我帶上草帽道:“我也以為荒蕪了,可是剛才對門的劉家大媽說她一直給我照應著,還種了好些菜。”
“大媽人真好。”
雯浠“嗯”了一聲挽著籃子鑽進黃瓜地裏,我也跟著鑽進去,隨手摘下一根黃瓜,在袖子邊蹭了蹭就大咬了口,比王府裏買來的好吃多了!雯浠道:“沒洗呢?”
我道:“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都餓的後背貼前胸了,有的吃就不錯,哪裏在意那麼多。正吃的盡興時,一抬頭卻意外地看見雲庭正在地邊含笑看著我,隔著碧綠的黃瓜藤葉,我笑招了招手,向他跑去,順路又摘了兩個黃瓜:“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雲庭笑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伸手指了指身邊的男子,男子對我憨憨的笑了幾下,目光卻一直盯著黃瓜地裏。我站到他跟前,從他的角度看去,才知道他是在看雯浠。
雯浠也正在看著他,兩人的眼神驀然相對,彼此一怔,雯浠的臉竟然有些微紅,視線匆匆飄開。
我轉了轉眼珠,喜出望外地跳著拍了拍掌,然後跳到雲庭身邊,雲庭扶著我,指了指坑坑窪窪的菜地。
回去的時候,我拉著雲庭走在後麵,故意落下雯浠和那個叫馬山的男子,隻見兩人扭扭捏捏的,都低著頭,卻不時偷瞄對方幾眼。
我道:“這馬山看起來不錯啊。”
雲庭看著我,點點頭。
我仰起頭,認真的看著他,“我也不錯。”
雲庭皺著眉頭看我,無奈至極。
日頭已經西斜,田野間浮起朦朦暮靄。嫋嫋炊煙依依而上,時有幾聲雞鳴狗叫。荷鋤而歸的農人從我們身邊經過時,雖有疲憊之色,神態卻安詳滿足,腳步輕快地趕著回家。
我腦子裏忽然滑過“男耕女織”這四字,這種生活雖然平淡,但彼此相守、和樂安寧,就像我的爹娘,他為她畫眉、陪她挑選布料並和裁縫一起商量著什麼樣的款式適合她;她為他生兒育女、為做好了飯依在門口等他回家。
我無視雯浠的眼色,非要留馬山吃飯,馬山開始好挺虛偽的死活不答應說不餓,我拉著他的袖子勸他留下,後來我手一鬆,差點跌倒。結果我不拉他了,他也不說走了,站在那兒不動,像雕塑。直到雯浠說,你要是不嫌棄就留下吃頓便飯吧,他竟連連點點頭,似乎就等雯浠這句話了。
雯浠做飯時,我就搬著板凳坐在院子和馬山套近乎,從他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我知道他比雯浠小一歲,就住在雯浠家附近,家裏有一個老母。
我把雯浠的遭遇和他說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七尺男兒非但沒有嫌棄的神色,眼裏充滿了憐惜。
吃過飯,我就和雲庭起身告辭,馬山見我們走也起身要走,我指了指廚房門口的柴火,道:“你能不能幫忙劈了?”
馬山一點頭,走過去拿起斧頭就幹了起來。
我推了推雯浠,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雯浠低下了頭,神情羞澀,雖一字未回答我,可意思卻很明白。
楊堅已帶著馬車在等候,上了馬車我就趴進雲庭懷裏,雲庭目光似水的看著我,任我像蚯蚓似的鑽進他懷裏取暖,並挪了挪身子讓我躺的舒服些。
我抬頭凝視著他的閃亮的眸子,摟住他的腰,側身將整個身子趴進他懷裏。就這麼相互靠著,誰也不說話,沉默地坐著,隻聽到車軲轆壓著地麵“吱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