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榻上納悶地說:“我又不是男人,你也是有婦之夫,我怎麼對你負責。”
公主一抿嘴,“我要告訴雲庭,你胸前有顆紅痣。”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道:“好公主,你老人家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行嗎?”我一向自認為不屈服於壓迫與威脅,可是把柄,是羞臉的事。都怪我,洗澡時以為蘭溪在外麵守著就沒事,哪知公主就想著給我個驚喜,抱著一堆綢緞就衝進去了。
我不情不願,但仍裝的“願為卿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勢,隨公主來到大王子的書房,雲庭與雲毅也在,雲庭看見我眼睛一亮,雲毅卻別開臉,留給我個後腦勺。
我趁公主和大王子,雲庭說話時,輕聲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嗯?”他輕聲應我。
這算什麼回答?“謝謝你的沙漠玫瑰。”
雲毅遲疑了一下才道:“沙漠玫瑰在我國很罕見,幾乎找不到,我借口給皇帝祝壽才讓邊疆戰士花費一個多月的時間,尋遍沙漠才知道那麼一棵。”
“呃?”我訝異地瞠大眼,看著他不自在的表情,忍不住驚叫起來:“老天,你要找理由也找個好一點,這可是欺君之罪。”
雲毅惱怒道:“有那麼可怕嗎?”
“當然可怕了。”
“又不是你欺君,你怕什麼,你隻管養著她就行。”我羞愧的低下頭,雲毅頓住,”你扔了?”
“這倒沒有。”
“那你躲避什麼?”
“我、我好幾天沒有去看了,也不知道長什麼樣了?”
“她八天就可以複活,你是見到她有綠意了還是全綠了?”
“都沒有看見,我泡在水裏一天,她都沒有任何跡象。”他的臉怎麼更黑了?我吞了口唾沫:“不過,我今天回去……”
“你……”雲毅冷冷地打斷我,眼眸危險地斂了起來。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拿蓬雜草逗我的。”我見他眼睛裏閃過一絲怒火,背上不知為何有些發毛:“我不知道沙漠玫瑰來的這麼不容易……”
“閉嘴!”他怒氣衝衝地站起來,雲庭的身子微微測了下。
我趕緊瞪他一眼:“小聲一點兒,你那麼凶幹什麼?”
他似乎是壓抑著怒火,聲音倒是低了下來,悶聲悶氣地道,“我這就去讓蘭溪扔了。”說罷,轉身直挺挺地走了出去。
大王子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三弟怎麼了?”
“他說他不舒服。”我心虛地道。
大王子定定地望著我,唇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三弟,也長大了。”
“先別管雲毅了,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去?”公主道,“我是鐵了心跟著你去。”
“不行。”
“那我給你講講紅痣的故事吧?”
大公子道“什麼紅痣?”
“大公子,我有事情和你商量。”我忙道,心想算你厲害。
公主甜甜一笑“我和離歌,剛才去看殺豬的了,好大的白皮豬,胸前還有一顆紅痣。”
我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總歸她說的是豬,不是我。
大王子嗔了公主一眼“以後要去哪裏做什麼事,要先和我商量。”
公主怏怏收回笑臉,小聲抱怨道:“要是能有商量天的餘地,除非塌下來。”
我沒有忍住,抿著嘴笑起來,公主忙推了我一下,我清了一下嗓子道:“大公子,你既然如此緊張公主,怎麼不帶她一起出使西域,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你放心嗎?”
雲庭微一蹙眉,卻沒有吭聲。
大王子:“隻對你不放心。”
我啞然,公主見大王子轉移了話題,道:“鄉下有產婆嗎?”
“當然有了。”我道,“刀子、剪子、針線什麼的都有,經驗也不比宮裏的產婆差。”
大王子看我們一唱一和,道:“雲庭,看好離歌。”
雲庭看著我,無奈的搖搖頭,表示難以勝任。
大王子看著公主道,“看來,我隻好把你送回公主府了。”
公主哼道:“相信我和離歌裏應外合,爬個牆沒什麼問題。”
大王子無奈的歎口氣,尋思一會兒:“看來,我隻有帶上你才能安心了。”
公主一下子撲進大王子懷裏,對著他臉頰就是一吻。大公子又驚又喜,又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公主的肩膀。公主這才想起還有我和雲庭在,羞澀的掩著嘴一笑。
回到知曉閣,見石桌上,放著幾碟小菜,兩個酒杯、兩雙筷子,一個小酒壺正放在小炭爐上隔水燙著。我一時情動,一把抱住他,將臉緊緊貼到他的背上,雲庭的身子頓住了,沒動,憑我抱著。
他輕笑起來,拍著我的手,試著拿開我箍在他腰間的手,我悶悶地放開他。他接過蘭溪遞過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拉我坐到桌前。然後,慢條斯理裏地開始煮酒,動作嫻熟而優雅,並未察覺我的心虛。我入迷地望著他,怎麼看,都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翩翩公子。他煮好酒,遞了一盞給我,見我望他望得入神,微微皺了皺眉。
“感覺雲庭像天上的飛鳥一樣清高飄逸!”我接過茶,自怨自艾地道,“而離歌就是地上汙水裏的大頭魚。”
他低聲笑起來,我隻覺得這滿園的香花也比不過他的笑臉,看得一時失神,手中不覺一軟,那盞酒灑了小半在手上,立即被燙得跳起來,端著酒跺腳:“好痛!”
雲庭趕緊拿開我手裏的茶盞,拿衣袖給我擦手上的茶漬,嗔了我一眼,把我的手牽到嘴邊吹氣。
我傻乎乎地看他幫我吹氣,手被這樣的美男子握著,我都心跳都快停止了。
雲庭:我心疼。
我腦袋側著,笑看著他,“我喜歡你為我心疼。”
雲庭溫和的笑著,拉過我的手,道:你的心思我懂。雲庭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從角落裏拿起一盆植物,鬆枝的綠色,散發出潮濕青苔的氣味。
“這是?”
三弟送的?
我渾身一震,驚異地瞪著他,“你怎麼知道?”
這時,楊堅在門口叫了聲“少主”後,懷裏抱著小芋頭,楊堅道:“少主知道姑娘喜歡小芋頭,就讓我去花子閣帶回了。”雲庭低頭轉動著桌上的酒杯,抿唇而笑。
小芋頭看見我,歡喜的擺著尾巴,一個縱身跳離了楊堅的懷抱,然後瀟灑的落在我腿上,叫了幾聲,便開始舔我的手。
楊堅道“它還挺通人性的。”
我一邊躲小芋頭的舌頭,一邊道“就是舌頭太長了。”
雲庭笑笑,拿起酒盅,自飲了一盅。我忙放下小芋頭,小芋頭對我突然的冷落很不情願,討好的舔著我的腳,我假裝沒有感覺。它低低的叫了幾聲,見我還是無動於衷,急的在走廊裏打轉,我依舊不理它,最後隻好在我腳邊躺下,無聊的打起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