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癡情女子負心漢的故事。
“後來呢?”
“佑怡躲在房裏哭了三天,然後出來對秋姨娘說她要接客,從那以後她就像了個人似的,雖然笑的比以前更歡了,可是我總是覺得那笑裏藏著絕望。再後來,佑怡就被殺了,到現在還查不出凶手。”說到這,小桃花紅了眼。
“她死前有沒有特別的舉動,或者接見過什麼人?”
“沒有,那天她早晨起來就頭疼,說要休息一天,等中午我給她送飯時發現她就……”小桃花哽咽著說不出話,我對她揮揮手要她下去了。
小桃花出去後,我換了姿勢,任全身散掉的骨頭開始慢慢往一起收攏。
隻聽門吱的一聲,然後雲毅道:“就你身上的灰塵多是不是,我都洗完一個時辰了,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和你一起洗。”我聽到此處,再顧不上享受什麼熱水,急匆匆地胡亂擦洗著,穿上衣服出去。雲毅斜靠在矮塌上道:“出浴美人啊。”
“你有這戲弄我的興致,去研究一下采花賊該有多好啊。”
“我要是去研究采花賊,就該別人調戲你了。”
我在他對麵坐下道,“可是總得留點機會給采花賊啊。”
“你對自己還挺有自信的嗎?”
“好歹我現在也是花子閣的第一紅人啊。”
雲毅“噗嗤”一聲把口中的茶盡數噴出,一手扶著幾案,一手端著茶盅,低著頭全身輕顫,手中的茶盅搖搖欲墜,道:“這濃濃的胭脂非但沒有遮住你容貌,還助長了你的臉皮。”
我瞪了他一眼,拿起點心吃起來。
過了一會,他道:“你哥哥知道你來青樓嗎?”
“你都知道……了?”與其說疑問,不如說是肯定句。
“在京城這裏沒有權和錢做不了的事,也沒有永遠的秘密。”
遊子吟每天出出進進那麼多人,而安綿又姿色出眾,難免引人注意。想來,宰相有八九也知道了。至於為何還沒有采取行動,宰相可能是也想打草驚蛇,在等待時機。畢竟這事鬧大了,傳出去不僅丟他的人,也會拆穿先前的謊言,到時就算雲庭不答應,王妃也不可能容忍一個與人私奔的女子做媳婦。如此得不償失的事,宰相怎麼能做。
我瞅了他一會道:“我現在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了。”
唉,真是白費了爹娘的一番苦心。娘說,八月出生女子聰明,我不足九個月就可以牙牙學語。而,爹更是煞費苦心,從小在別人家的女兒學女紅畫眉時,便教我讀<史記>,<國策>背<詩經>,<漢書>……他說,女兒在體質上可以輸給男兒,但是在腦袋上不能輸,雖不坑蒙拐騙,起碼也要保證不被人騙。可是,比起,這幫從小就在心機裏滾打跌爬的具有豐厚實踐能力的家夥比起,我這點頭腦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他摸摸我的頭,“你不應該笨的。”
“怎麼說?”
他目光一點,落在我胸上:“人家胸大無腦,而你……”
“閉嘴。”我拿起茶盅朝他嘴巴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