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禦主[二](1 / 2)

本不應該存在的、難以抑製的、遠離理智的焦躁,歸根究底的話,完全是眼前這個人造成的。

不受控製,不能計劃,無法約束,這樣的人物怎樣想都不應該歸類在自己這一方。

黑發的男人這樣想著,一邊胡亂的將香煙按滅在堆滿了煙蒂的煙灰缸中,與此同時,他的目光緊緊盯在對麵的人身上,似乎正在試圖從中發現些什麼——

作為隱蔽據點之一的新都站前賓館房間,牆壁上雜亂無章的到處貼滿了整個冬木市區域的地圖,而在地圖上陸陸續續標記上了各種標簽的數字和記號,其餘空餘的地方也像是草稿一樣寫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標注,就一眼望去很容易就讓人陷入密密麻麻的混沌狀態。

然而,就是在這樣令人頭皮發麻的雜亂背景之下,金發的男人正站在窗口,動作優雅的抬起右手臂,目光像是無意般凝望著自己停駐在自己手臂上的一隻金絲雀,左手看似輕柔的撫摸著金絲雀上白色的翎羽,落在白色金絲雀紅色眼珠上的視線更是顯出一股沉溺享受的繾綣味道。

——這種態度並不是真正的溫柔,直觀上的感受來說,僅僅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直麵對方麵部表情的黑發男人清楚的觀察到這一點,深黑的眼眸中卻沒有因此而動容,平靜無波的摸樣就像是他的內心也從未存在過絲毫充滿警惕敵視的焦躁般,他隻是將眼眸輕輕向著窗外覷了一眼,就像是不經意間看到沐浴在黎明光線中的白色金絲雀,然後,語氣冷漠的說道:“……適可而止吧……”

“哦……難道你是感到不忍心了嗎?”金發的男人從容不迫的調整了一下自己右手臂的高度,將白色金絲雀的位置放在與自己平視的角度上,僅僅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讓整個雜亂無章的房間湧現出一股古堡深叢般幽靜高雅的氣氛,仿佛一切的背景都在男人的身影之下減弱,從而更加凸顯出他本身的高貴。

“……”黑發的男人麵無表情的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慢的將目光從白色金絲雀天真般純粹透徹的紅色圓形眼珠上移開,繼續用一種不會被任何事物驚擾的平靜口吻說道:“無論從哪裏看,你的行為在聖杯戰爭中都是毫無意義的,還是說這才是你想要得到願望?”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在你眼中,我是那種為了聖杯——”說到“聖杯”這個詞的時候金發的男人像是難以抑製般笑了一下,帶著不可捉摸的神色,意味不明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或者在你看來,烏爾是必須得到聖杯的嗎?”

“這個問題同樣毫無意義。”黑發男人冰冷的聲音就像是在冷笑,他麵無表情的將視線終於從對麵伸回,落在自己右手鮮紅色的令咒印刻痕跡上,黑色的眼孔中滑過一道冷厲的光芒。

金發男人的笑意變得明顯了起來,驚動的右手臂上的金絲雀試圖撲騰起翅膀。

“不,對於這一點你不應該用這樣絕對的口吻來評判,就算是你所認為的真理,在沒有真正的實現之前,隨時都有可能砰地一聲坍圮崩潰——雖然那場景也是我一直所期待的,畢竟如你這樣不拘泥於自己能力的卑微而胸懷大誌之人,這種‘可貴的存在在聖杯戰爭中可是稀少的令人要格外的珍惜才對。”

與其說是讚揚,倒不是說一種滿懷惡劣的期望,就像是等待著看到黑發男人最終不幸的結局一般。

“不管怎麼說,你想要看到的隻是我的失敗而已,或者,再加上……烏爾奴伽爾?”黑發的男人像是嘲諷,但是語氣仍舊平淡無比。

而對於這點,金發的男人卻正大光明的承認道:“你非要這樣理解的話自然可以。”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似乎稱呼你為‘父王’吧,archer。”

金發的男人、archer、吉爾伽美什用左手將想要從自己右臂上騰飛而起的金絲雀抓住,扣住對方的整個細小的聲音,在一聲聲淒厲的啼鳴中笑容不著痕跡的擴大,然後不容置疑的強勢回複:“他並不是我的兒子——”

視線偏下,垂下的眼皮讓濃密的睫毛翹了翹,吉爾伽美什看著一絲絲鮮血透過指縫滴滴答答的暈染開來,感覺著像是爛泥一樣癱軟在自己手心中的東西,笑容沒有絲毫改變的繼續說道:“——最多是放在牢籠中被取名叫繼承人的金絲雀。”

“這隻金絲雀是caster的吧?”黑發的男人突然打斷吉爾伽美什的話語,他似乎對於吉爾伽美什針對於烏爾奴伽爾的態度毫無興趣,或者隻是覺得吉爾伽美什與caster的關係遠比吉爾伽美什的態度更為值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