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容器(1 / 2)

沒有過多久,等到烏爾奴伽爾再一次接觸到聖杯的話題之時,他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冬之城堡的油彩壁畫。

油畫上的“冬之聖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薩氣勢威儀而淩冽的站在最中心,光怪陸離的斑斕色彩之中,形成獨特而唯一的純白,侍奉在她身後的兩位魔術師則成半虛影的形象隱藏在濃厚的色彩之中,然後,在最上方,金色的聖杯如同太陽冉冉升起,驅散其中陰冷暗沉的畫風。

並不需要了解這段曆史,烏爾奴伽爾就能夠感覺到沉澱千年的瘋狂執念從油畫之中撲麵而來,艾因茨貝倫家族追逐聖杯將近千年,在不斷的失敗之中終於尋求其他兩個家族的幫助,由此,仿造聖杯的“創始禦三家”誕生——

……多麼的令人屈辱啊,臨近一步的勝利果實不得不禪讓給其他兩家一起奪取。

繼承了第八代族長之位的“阿哈德老翁”——尤布斯塔庫哈依德·馮·艾因茲貝倫就不止一次在烏爾奴伽爾麵前貶低位於日本冬木市的間桐家族以及遠阪家族,然而,那話語之中所透露的不僅僅是深切的鄙夷和怨恨,還是那不曾抹去,必須獲取兩家援助的屈辱。

正是秉持著這樣的心態,阿哈德老翁接受不了自己的家族從由斯苔薩的時代開始直至第二次聖杯戰爭都在其他兩家麵前不堪失敗的侮辱,在阿哈德老翁內心深處,第三次聖杯戰爭,完成艾因茨貝倫家族一直期望著第三魔法“天之聖杯”,在兩個魔術世家麵前抹消這種低人一等的屈辱就顯得極為重要。

事實上,這並並不是想要得到聖杯許下什麼願望,隻是要由艾因茨貝倫家族親手完成“天之聖杯”的成就,來證明“第三魔法”的存在,來對世人展現愛因茨貝爾家族的榮光,隻是需要這種高傲的勝利。

因此,阿哈德老翁才會不顧艾因茨貝倫家族一脈傳承的血統,選擇讓臭名昭著“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加入艾因茨貝倫家族。

不過,對於烏爾奴伽爾本人來說,他對於這一些都不感興趣,會停下腳步駐足在油畫之前饒有興致的欣賞“冬之聖女”的姿態,完全是因為他看到一個如同泡沫般夢幻的、絕無僅有的——奇跡。

“……切嗣,你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男人。”

從玻璃的縫隙之中,窗外的寒風嗚嗚的拉起了褐黑的簾布,白色的熱氣正一股股的溢出。

打開窗口的男人,衛宮切嗣,麵容沉重的麵對著冰凍的風雪,他的麵頰被吹的有些發紅,然而,肅然而深沉的氣質在風暴之中越顯堅韌,這個如同鋼鐵般堅`硬的男人,讓人無論何時都不能窺探到一絲一毫的軟弱。

他靜靜的聽著烏爾奴伽爾的發言,如同磐石一般沉默。

“難道你不高興嗎?你創造了一個不可能的‘奇跡’!”烏爾奴伽爾滿懷喜悅般談及,然而,鼓動的聲音與其說是讚歎,倒不如說是憐憫來得多,“那個孩子已經出生了吧,真是奇妙啊……如她一般的命運,遠比愛麗絲菲爾……”

“夠了!”

切嗣終於忍不住出口阻止烏爾奴伽爾接下去的話語,接下去的聲音有些像是歇斯底裏。

“她不是一個東西!她是、是我和愛麗的孩子……不要用這樣的口吻說她,她隻是一個孩子,應該受到祝福的、新生的生命……”

切嗣已經說不下去,哪怕阻止了對方出口的話語,但是這一切又能如何自欺欺人呢?這種緊緊攥住心髒的絕望和不幸感都不能掩埋,越是隱藏就越是沉重而深厚——如果他不能得到聖杯,那麼,悲劇將要延續在他的愛女身上,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現實。

“身體結構完全是魔術回路的結晶,她不是比起愛麗絲菲爾來更加適合的容器嗎?”烏爾奴伽爾毫不留情揭開這樣的冷酷真相。

“不,她不是聖杯的容器!絕不會是聖杯的容器!伊莉亞隻是一個孩子……”切嗣伸出手指捂住有些發紅的眼角,用極為強硬的語氣不斷執著的重複默念著,就像是企圖催眠自己,讓渾身不安和惶恐感都可以由此而消散。

“哼,可不是每個人都如同你這樣想的。”

微微譏誚的,帶著顯而易見的暗示意味,烏爾奴伽爾勾起的嘴角彎了彎,壓抑在眼底最深處的權利欲念開始攀升,紅寶石一般的眼眸之中泛濫出波瀾起伏的驚濤駭浪,他一步又一步,輕輕的靠近在此刻顯得格外脆弱的男人,誘哄般的柔軟嗓音蠱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