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茜的雙手反撐在流理台上,上身略向後傾,腰肢柔軟得彎開一道淺弧。像一枝被他握在手裏,又開在他手裏的花。
景哲含著她的唇,勾著她的舌。
他的眼睛半睜著,很輕易就能瞥見她鎖骨附近的幾枚印子。
深的,淺的,都是紅的。
他的心跳有些不受控製。
他的左手指尖還滴著水,右手壓在她的後腰,他記得那裏有兩枚醉人的腰窩。
他想把右手再收攏一些。
偏偏,旁邊砂鍋裏的湯開始沸騰了,咕咚咕咚——
認真做飯,什麼也別想了。
要想也要到飯後……
景哲真的有做飯的天賦。事實上,可茜覺得,隻要他景哲想學,很多事情都是能輕易做好的。
後來的幾個晚上的燈下時光,再一次又一次地讓可茜篤信了這一點……
景哲比可茜吃得快。他吃好了,就看著她吃。電視裏在播著什麼,他不知道。可茜吃好後,他穩妥地開始收拾碟盤碗筷。
可茜插不上手,抽了紙巾擦嘴後,去洗他買回來的橙子。算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洗了兩個,一個用刀切開,一個在剝著皮。
可茜比較喜歡吃完整的剝了皮的橙子,喜歡一瓣一瓣地吃。月華還曾打趣過她,說她給橙子寬衣解帶特別熟練,讓人看了容易想到旁的事上去。
可茜鎮定地回她,思想不健康的人看什麼都是不健康的。
惹得惱羞成怒的月華撲上來捏她的腰,口中嚷著,明明是她誤人想歪。
可茜並不知道,這會兒,她剝橙子的姿態也令某個人……
景哲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狀若平常地問:“你同學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下午。”
可茜順著橙子上刀鋒劃開的淺痕,指尖陷進去,慢慢往下遊走,橘色的外皮一點點地被剝離開來。
纖手破新橙。
不去深究背景,景哲覺得,周邦彥的這句詞,從詞麵描繪的意象來看,很貼切。
“我想吃這個。”景哲的下頜朝她手中完整地被剝了皮的橙子輕點了一下。
可茜於是把滾圓的橙子遞給他。
他卻不接。
“分我一半就好。”
“……嗯。”可茜收回來,想了想,繼續低頭撕著橙子上的白色脈絡。
景哲以為又是同實驗室的不相幹的那些無聊的女人,再一次忽略掉口袋裏震動起來的手機。
他看著她,靜等著她的饋贈。
而另一處,“無聊的女人”任馨又一次聽見電話裏嘟聲之後的字正腔圓的女聲:“您好,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阿哲這孩子在搞什麼啊!”任馨嘟囔著結束呼叫,把手機撂在茶幾上,“都這個點了,還沒給我反饋菜譜好不好用……別不是做砸了吧?”
景國端摸著下巴,沉吟:“有可能。”
他自己不擅長做菜,兒子應該是隨他。
“哎呦,別不是餓著等飯吃的可茜了吧!”任女士想直接打給可茜,彎著身子去夠手機,結果被景國端長手一伸,撥到一邊了。
“你幹什麼啊!”
景國端不緊不慢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想著,就算飯菜做砸了,不是還有學校餐廳嗎?再不濟,還能叫外賣啊。
“什麼孫啊!”任馨瞪他,“哪有孫啊?整天掉書袋,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