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開門揖君(2 / 2)

胤禛心道“朕明察秋毫,就知道你們會這麼說”,末了轉頭對那拉氏道:“你讓廚房甭費事,爺一會兒同他們出去走走。”

四貝勒府按著皇帝的意思是以郡王的規製修繕的,其間亭台樓閣也算精巧細致,頗有意趣。幾人在院裏花架下吃了點心用過茶水,兩個小的就吵著要外出逛街市了。

胤禟胤俄雖然各種好奇,但總歸是皇子,行止間自有一派矜持尊貴。雖然偶爾評點字畫,或者戳穿鋪子裏的仿做古玩惹了不少白眼怨怒甚至驅趕,總算毫發未傷到了大前門的東進樓。

幾人是掩藏身份,扮作尋常富貴人家公子出遊,點的也都是店裏推薦的菜色。醋溜魚一尾、烤羊肉一大盤、淮陽獅子頭、熗虎尾,再來鮮菇燴雙筍,以及芙蓉菜包,最後再上一碟菜包與鹹水栗子。

都是再尋常不過的材料,甚至禦膳房不屑一顧的東西,許多做法更是宮裏不曾見到過的做法,或是熗炒或是大料燉煮,總之算是嚐鮮,盡興得很。

尤其是一壇五年的花雕酒,辛辣嗆鼻,比宮中的陳釀劣質許多,但摻上一把幹製了的梅花或者桂花,算是東進樓的一大獨門賣點,不得不嚐。

胤禟貪杯,三四杯下去之後還要索酒吃。胤禛自然不許,胤禩也勸他說這酒香歸香,卻勁頭大。結果胤禟索酒不得一勺湯朝著二人潑過去,胤禛二人身邊的奴才遮擋不及,兩位主子袖子都濕了半截。

何玉柱正要跪下請罪,胤禟卻哧溜一聲縮到桌子下麵,暈了。

胤禩哭笑不得,胤禛抽了半天嘴角,最後故作大方道:“小孩子酒量淺得很,不礙事。回去睡一覺就好,隻是這身衫子得換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胤俄也不敢再造次,乖乖跟著哥哥們回了四阿哥府。

……

胤禟酒醒的時候,已經申時過半,辨認一刻發覺自己大約還在四哥府上。

他踢了歪在他榻邊擠占地方的胤俄:“爺怎麼了?你怎麼也歪在這兒?擠死了,快起開些。”

胤俄雖然沒醉倒,也好不了哪兒去,此刻不算完全清醒,嘀嘀咕咕說:“頭暈死了,九哥別小氣。你喝倒了不要緊,八哥被你弄濕了衣衫到現在都不敢出門。”

胤禟捉住重點:“八哥躲四哥房裏啦?”

胤俄說:“還好,八哥還沒成親也不用避嫌,四哥拿了衫子給他穿,奴才去拿了汙了的衫子漿洗烘烤去了。”

胤禟撫額,第一次出宮就鬧出這種事,下次不知要費多少口舌。

彼時胤禩倒沒如何計較,隻顧著擔心弟弟失禮不要遭了四哥計較才好。

他穿著明顯寬大鬆垮的袍子,窩在書房軟榻上和胤禛打棋譜消磨時間,一手無聊戳著被中熏香用的銅球香爐:“四哥這書房位置也太偏了,半夜喚個人來都不方便。這是誰給弄的圖紙?”

胤禛被胤禩頸間偶爾晃出的瑩白玉色勾得心神不定,隨口回了一句:“建府時請人相看過,這裏風水是全府最佳處,下麵有一條活泉的水脈埋在深處,說是需要府中最貴重的人常居於此,方能壓住水龍抬頭,保家宅平安,子嗣綿延。”

胤禩聞言不由大樂:“四哥快告訴弟弟,是哪個番僧牛鼻子看的?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四哥是最貴重的人不假,但若長居於此,府裏的嫂嫂各個獨守空房,還如何子嗣綿延?……莫不是要每晚把四嫂渡到此處不成?”

胤禛聽他越說越不像話,一把掀了棋盤,在漫天棋雨中幾步上前一把壓倒弟弟,手指搶入這人腰間捏摸掐揉作亂,口中道:“你在宮裏爺沒看著,就學會這樣的諢話了?男人的書房,是女人該留的地方麼?你怎麼不暗指皇阿瑪在禦書房宣召母妃啊?”

胤禩掙得厲害,隻是十一歲的孩子哪裏又是十四歲少年的對手?

胤禩很快繃不住,氣喘籲籲求饒:“四哥鬆手,弟弟也大了,這樣臉麵往哪兒擱?”

屋裏一直打瞌睡的百福見狀一狗當先衝過來,跟著主子一起欺負外來人,一口叼在胤禩手臂上,嗚嗚示威。

胤禛嚇了一跳,連忙翻身起來,將狗趕走。

他撩開弟弟手臂衣衫查看:“疼不疼?”

胤禩不過隨口開了個玩笑,就被莫名其妙咬了一口,一瞬間口氣自然有些不好,皺眉不吭聲,心裏將狗仗人勢叨念了數遍。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甜蜜少年期的最後一章,下一章開始痛苦成長。

祖龍同學斷網,此章為君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