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江湖兒女,愛憎分明,恩仇兩算。
雖然沈久久跟許臨生之間曾有過不可調和的仇恨,但是鑒於許臨生已經產生了悔過之心,並主動送禮示好。並且……沈久久也已經收下了他的糖衣炮彈。於是,久久覺得自己有必要肚裏撐一回船,從新定位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在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心理掙紮之後,久久最終決定,江湖兒女,要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許臨生已經有放下屠刀之意,那自己也就慈悲為懷,大氣地饒恕他一回吧!
第二天是久久和許臨生上小學開學報道的日子。一大早,全家就起床了,
因為做了和解的決定,所以自打起床後,久久就開始找機會跟許臨生說話。可誰知,許臨生完全當她是個透明人。每次還沒等久久開口,他都搶先一步走開了。好像多在久久身邊呆一秒鍾,馬上就會毒發身亡一樣。
有必要這麼小氣嗎!?
久久一邊翻白眼一邊踢牆。
算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跟他計較!
吃完了飯,媽媽送兩人去上學。一路上,不管久久說什麼,許臨生硬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搭腔了。在久久一次又一次地企圖搭話無果之後,反而被媽媽嗬斥話太多,要她安靜點。
出師不利啊!
久久歎氣。還是等到了學校,媽媽走後再尋良機吧。
久久落後二人幾步,悶悶地低頭一邊走一邊踢著小石子,越踢越專注,等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人潮洶湧的十字路口,茫然不見媽媽和許臨生的身影……
江湖兒女,俠肝義膽,仗劍走江湖!可是……可是若是行俠仗義的路上,一不小心迷路了,該怎麼辦呐?
久久站在十字路口,茫然不知所措。焦急四顧,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也認不出該走哪一條路。街上車流人群川流不息,這個車水馬龍的城市,此刻好像一隻巨大的怪物。
心裏的慌張好像突漲的潮水,即將沒頂。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喂,你怎麼自己站在這裏哭啊?”
久久猛地抬頭,模糊的世界漸漸清晰,眼前男孩子正眨著閃亮的大眼睛望著她。
好像突然抓住稻草的溺水者,久久猛地抓住男孩子的衣角,“哇”地放聲大哭。
“喂喂喂,你別哭啊。”男孩子立刻慌張得手足無措,想伸手去給久久擦眼淚,忙又收回手滿兜地找手帕和紙巾卻找不到,最後把胳膊往前一送,“要不你擦我衣服上吧。”
久久毫不客氣地拉過他的袖子就滿臉胡亂抹。
片刻後,男孩子“噗嗤”一聲笑了。
久久也已經緩過神來,隻覺得丟人沒麵子,瞪他一眼,粗聲粗氣道:“你笑什麼?!”
男孩子搖搖頭,一雙大眼彎成了月牙:“沒有,你哭起來還挺可愛的。”
久久麵上更燙,心裏又歡喜又覺不好意思,於是隻能更加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還沒說,你怎麼自己站在這裏哭呢?”男孩子又問。
一句話又勾起了久久的傷心事,一癟嘴差點又哭起來:“我和媽媽走丟了。”
“啊?那可怎麼辦呐?”男孩子瞪大漂亮的眼睛,也有些焦急,“你們之前要去哪裏的?”
“去學校報到。”
“什麼學校?”
“實驗小學。”
男孩子一怔,而後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真的?你也是去實驗小學上學報到的?我也是呀!”
久久也一愣,而後眼睛一亮抓住他的衣袖問:“真的啊?”
“真的!”
“嘿嘿。”
“哈哈。”
兩個人對頭傻笑起來。
“程遠,你在幹嘛呢?不是去買雪糕麼?”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
久久轉頭望去,隻見一位衣著得體,打扮大方的高挑女人正站在一輛黑色的轎車邊,手扶車門,一臉疑惑地望著她和身邊的男孩子。
男孩子抬起胳膊跟女人揮了揮手,拉著久久就跑過去。
“媽媽,這是我剛才碰到同學,她也是要去實驗小學上學的!叫……你叫什麼?”
“我叫沈久久。”久久半低著頭,小聲地說。
“啊,我叫江程遠,之前都忘了跟你說啦!”江程遠仍是笑得一臉燦爛。
久久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偷眼望著江程遠的媽媽。遠看隻覺得是一位很有氣質的女人,近看才發現,這實在是一位美人。
應是三十歲出頭了,好像二十多歲的樣子。皮膚細嫩,五官精致。更難得的是身上那種端莊的氣質,讓久久這樣一個皮猴子一站在旁邊,也不自覺地就細聲細氣起來。
江程遠的媽媽打量了一下久久,柔聲道:“是嗎,原來你跟程遠一個學校,那還真是巧。不過就你自己去學校嗎?”
“久久跟她媽媽走散了,媽媽我們帶著久久一起去學校好嗎?”
江母眉頭輕皺,有些猶豫:“這樣啊,可是久久的媽媽現在也應該在附近找她呢。我們如果把她帶走了,她的媽媽會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