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台,將斑駁灑滿錦被,蕭詩沁蜷成一個球型,睡不著。
不知道是因為下午睡得太久,還是因為這被窩裏全是冷屬秋的氣息,擾得她不得安寧。蕭詩沁翻個身,思緒又有些放空。
她想到了前。自重生以來她回憶起過去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蕭詩沁總是不可避免的想起父母離世時的場景,但她卻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麼導致了她回到了過去。
她應該是死了的,不然這一切不會重來。
越是回憶,她的困意就越淺。蕭詩沁止住自己放飛的回憶,沉下心來開始數羊。
冷屬秋擠在貴妃塌上,側耳聽大床那邊蕭詩沁傳來的動靜。夜很靜,冷屬秋能清楚地聽見她每一次翻身,傳來的輕微地聲響。
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重活一次的冷屬秋深有體會。如果當初不是她出去應酬,迫不得已喝了點酒,也不會被人下套,弄成如此結局。
床那邊細微的聲響停了,冷屬秋耐著性子等了許久,從貴妃塌上下來,小心翼翼地靠近大床。
她睡著了,可就算她睡著了,這眉心還是緊蹙著。
冷屬秋伸出手想揉開她眉心的憂愁,想知道她為什麼而擔憂。月光照在蕭詩沁的臉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塊易碎的瓷器,精致淡雅卻脆弱。
這樣的蕭詩沁讓冷屬秋很不適應,她想看她無憂無慮的樣子。
冷屬秋覺得自己變了,或者說以前的自己太不是玩意了。
她是在辦公室聽見了蕭詩沁身死的消息,匆忙趕到現場才發現被騙,再次被人下了套。沒了蕭家,她什麼都不是,就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她也知道,蕭爸被氣死有自己的原因,所以她想活著,就得抱緊蕭家這顆大樹。
蕭皓或許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可他的父親,他的兄弟,足夠別人窺視。
或許自己現在還不是什麼好東西。冷屬秋伸出手在蕭詩沁臉上輕輕撫摸,她現在不光想要借蕭家的人脈,還想要蕭詩沁這個人。
自己是愛她的吧,冷屬秋抽掉蕭詩沁懷裏抱著的毛毯,自己鑽了進去。聽見蕭詩沁不滿地“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迷迷糊糊的樣子可愛極了。
冷屬秋想活下去,想知道是誰連續下套害她。害冷家家破人亡的凶手剛剛找到,她還沒來得及以牙還牙。這些都是仇,她會一個個找上門去親自算賬。
如今的重中之重,則是保護蕭家唯一的命脈。
冷屬秋伸出手,將蕭詩沁牢牢擁在懷裏,蕭詩沁不滿的蹭了蹭,還是乖巧地窩在了她的心口。
“晚安”。冷屬秋貼在蕭詩沁小巧玲瓏的耳邊,輕聲說道。
蕭詩沁想不明白,原本對她冷淡到不行的冷屬秋去哪了,又從哪裏來了個這麼死不要臉的人。
沉下心,蕭詩沁在心裏告訴自己,我是個淑女,淑女。卻還是想把這個人從床上踹下去。
蕭詩沁黑著臉起了床,比起某人不要臉趁她睡著的時候爬上她的床,她更氣的是自己的警覺性居然這麼低,沒發現也就罷了,居然再次從她懷裏醒來。
洗漱後向父母道了早安,蕭詩沁坐在一邊準備吃早飯。小籠包蒸餃煎蛋油條,加上一碗溫熱的八寶粥,是蕭詩沁所熟悉的味道。
嚴敏欣不停地往蕭詩沁身後瞄,確認了隻有蕭詩沁一個人起床後心裏美地冒泡。臉上依舊不顯山不露水,說出的話音尾調上揚。
“她還沒起來?”嚴敏欣給蕭詩沁夾了個小籠包,皮薄汁多,看起來就讓人胃口大開。
“她?冷屬秋?”蕭詩沁輕輕將皮咬出一個口,小心地吸裏麵鮮嫩的湯汁,“還沒起,應該還在睡。”
嚴敏欣滿意地點頭,覺得蕭詩沁開竅了。雖說趁著別人喝醉酒幹這種事不好,可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女兒可算是主動了一把。
“好吃麼?”嚴敏欣不太想放過剛剛開竅的女兒,不顧差點噎著的蕭皓,繼續問她。
蕭詩沁低頭看著待在筷子上的小籠包,湯汁鮮美一看就是王姨大早上起來做的。雖然不知道母親追著自己問這個幹嘛,還是乖巧的點點頭。
蕭皓差點被這母女倆的話嗆死,看著蕭詩沁那副茫然無辜的樣子就知道兩個人的聊天內容驢頭不對馬嘴。於是蕭皓便企圖岔開話題,“敏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