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閱人無數,從沒見過那麼好看的,都說美人在骨不再皮,他卻哪裏都美,比女人還美,又絲毫不顯娘氣。
不過也就是看看,這種美人......本質上就是禍水,如果不是這禍水,她又怎會注意到唐北江那雙眼?
夢裏的她,就像知道自己在做夢似的,還告誡自己,越好看的東西毒性越大,遠觀即可。
這禍水能在那時候趕到,抱著她狂奔,那之前的許多事兒,興許都與他有關。
二十幾年不見,突然蹦出來,細思極恐。
感情這東西,本質上就是惹禍的根苗。
說白了,人一旦動情就有了軟肋,再也無法銅皮鐵骨,再也無法刀槍不入,隨時都可能一敗塗地。
她對禍水動過情,輸了十幾年。
唐北江對她動過情,輸了一條命。
所以,傻子才會動情啊……
稀裏糊塗的,她就醒了。
睜開眼,看到了守在身邊的蔣映嵐,眼圈就紅了。
“這是怎麼了?”蔣映嵐一直關切的凝著閨女,看她要哭,就著急起來,摸了摸阿釵額頭,不燒了,忙追問她哪裏不舒服。
蔣釵撐著小身子坐起,撲進那熟悉至極的懷抱,哽咽,“媽,我想你了。”
香噴噴,軟綿綿,暖呼呼,不是冰冷的屍體,這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兒嗎?
老天待她蔣釵不薄,前世身心俱傷算得了什麼?
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可不比什麼都強嗎?
看著撒嬌撒癡的囡囡,蔣映嵐哭笑不得,“這孩子,都上學了,怎麼還長不大呢?”
蔣釵也不分說,兀自抱著自家溫暖的親娘不撒手。
蔣映嵐不以為意,小孩子本就嬌氣,病了就更嬌氣,她十三歲沒了娘,一手帶大弟弟妹妹,對此早就深有體會。
伸手,拿過剛買回的山楂卷哄人,上次囡囡嚷著要吃,她心疼錢沒給買,回頭就後悔了。
家裏條件不算差,孩子也不是不懂事,真不應該那麼摳門。
蔣釵小口吃著山楂卷,打小她就愛吃酸,這玩意兒真是好多年沒吃了,酸酸甜甜,還有嚼勁兒,好吃著呢。
蔣釵狀似隨口問:“媽,你知道我爸去哪兒了嗎?”
“去市裏了,說是出差。”
說是出差......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出差就是出差,什麼叫“說是出差”?
真正的小孩子聽不出來,蔣釵不是真的小孩,也足夠了解蔣映嵐,她一下就聽明白了。
蔣映嵐應該是知道的,而且語氣似乎不喜,卻是不在乎,更像是覺得膈應又像是鬆了口氣啊......
看她沒說話,蔣映嵐有些奇怪,“想你爸了?”
不太可能吧?
囡囡從小就不愛往沈慶輝身邊湊,跟她姥爺和舅舅們都比跟她親爹關係好。
“不想,我和他不熟。”小臉一本正經的。
噗......
蔣映嵐被逗笑了,“這孩子,胡說什麼呢?那是你爸!”
不管大人怎樣,小孩子還是應該親近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