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皺眉:那是臨死前的慘叫。
他腳步未停地繼續衝去,終於在數息之後到達了那處打鬥之地。
然後,他所唯一害怕失去的那樣東西,就那樣意外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阿靈?”
許雲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一個站著。
另一個躺著,並且死了。
還好,肖靈是站著的那一個。
他手握著那把還在滴血的劍垂在身側,目光看著腳下。
另一人胸口被洞穿,倒在肖靈左邊,淌了一地的血,是一名穿著紅衣的少年。
肖靈又殺人了?他怎麼能又殺人呢?
等等,雖然這確實也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但現在的重點好像並不是這個。
許雲試圖找出真正的重點,以便說出第一句話,卻沒有辦到。
他發現自己亂的很。
那卷帛書已經再度被人解開了,現在就那樣攤在地上,正是肖靈的視線所落之處。
肖靈看了許雲一眼,那目光中難以抑製地出現了一抹……陌生。
他俯身拾起了那卷帛書,遞給許雲。
許雲看著,沒有接。
肖靈就那樣看似隨意地舉著那卷帛書,但有一句話剛好正對著許雲的視線。
“黑心黑血,無情無義,根深蒂固,本性難改。”
他大概是無意的。但許雲再次被這句話給刺痛了,並且痛得比第一次更深,或許是因為它現在正被拿在肖靈手上。
肖靈努力壓製著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問,“這上麵所寫的,並不是真的……對不對?”
許雲沉默。
“不然的話,豈不是說你是我師父的兒子?豈不是說你也從小修行魔功?豈不是說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魔尊之子?豈不是說你……”最後那句話肖靈並沒有說完,他特地避開了有可能第三度刺痛許雲的話語,勉強笑道,“這種事情真是可笑極了,怎麼可能呢?是的,不可能的,我所認識的許大掌門從來都不是這樣的。哈,也不知道是誰寫出的東西,居然這樣編排你。”
肖靈說完,看著許雲,祈望得到他的附和。
但許雲隻道,“阿靈……對不起,阿靈。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和你說過實話。”
肖靈手腕一抖,手掌緊緊握起,用力得仿佛快要將那帛書捏破,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掌鬆開。
“這是我師父的遺書。”許雲道,“上麵所說的全是事實。”
“這些都是事實?”肖靈呢喃著重複了一遍,突然一把將手上的東西甩了出去,大聲怒喊道,“那你曾經所說的那些話呢!你曾經告訴我魔尊之子已經死了!你曾經……你……你曾經對我說過那麼多那麼多的話,難道全是假的嗎?”
那卷帛書被直接甩到了許雲臉上,然後落在地上。
肖靈退後一步,用手按住自己的眉心,重重地呼吸著,試圖令自己冷靜下來。是的,他必須要快點冷靜,他不應該這麼激動地質問,爭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脾氣不算好,容易衝動,所以自從和許雲在一起之後他都在努力忍耐,他不希望兩人的關係會因為自己的性格而出現不必要的隔閡……哪怕是在這種時候,對,哪怕是在這種時候,他所做的應該是相信對方。
但許許多多的質疑就好像是決堤了的水,不斷地從他心中湧出。
“那次你隨我去魔教……你說你找到了我師父的屍體……哦,應該是你父親。”
“當時我與你離開之後,就去了密室找他,然後他死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