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嬋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元墟教會被人發現,提前發動計劃,該不會也是皇朝勢力所為吧?他們自詡人間正統,不可能任由魔道亂來將神洲搞得烏煙瘴氣,不過若有敵人存在,又能凸顯出他們的爭議,所以不能完全消滅魔道。而正道盟對他們而言同樣是個阻礙,又不得不出,所以他們就想了這麼一個法子,明明得到了情報,卻沒有說出魔道大軍會降臨的消息,將元墟教提前逼上台麵,不但能消耗正道盟的力量,又可以借正道盟之手,給未來的魔道勢力斷去一臂,同時又使雙方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
白庸苦笑道:“一石多鳥之計,所以我才認為他們是三者消息中最嚴重的。對付皇朝勢力而言,正道盟的存在是不必要的,但他們不能親自下手,魔道的存在是必要的,但不能太過強大,因為要由他們來親自對付。反向推理,就能知道對方這一手下得多麼精妙。借正道盟之手斷去魔道一臂,令雙方存下仇恨,再借魔道之手消滅正道盟,然後他們就能以正道唯一的繼承者的身份浮上台麵,接受各方正道人士的投靠。這樣不能正麵交手的敵人,足夠我們引起警惕的。”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投靠皇朝還是單獨去對付魔道?”
“投靠皇朝……如果他們沒有用那麼過激的手段,是真正一心想為蒼生做事,我投靠它也沒有什麼,就跟投靠正道盟,可事實上它並非是正道盟,而是一個軍閥勢力,正義不過是它的手段,並不是目的,爭霸才是它渴望的。為了這個目的,正義也好,邪惡也要,百姓也好,都隻是立身處世的籌碼而已,這就與我的道心截然相反了。單獨對付魔道的話,似乎也不大妥當,必須要防備皇朝勢力會被背後捅刀。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就算是我也沒有信心能保住性命,這樣子會引起內鬥,還不如以退為進,任由皇朝勢力與魔道戰鬥。”
上官嬋不相信:“你要真的放任不管,皇朝失敗倒也罷了,如果出手及時,你還能坐享漁翁之利,可若是皇朝取勝,那正道勢力就真的要被它收攏了,到時候正道盟肯定也會被強製解散……看來隻好先對夭州下手。”
白庸搖頭道:“夭州的情報比其他兩者要少得多,除了那則建立妖之國度的宣告之外,也就隻剩下驅趕夭州境內人類的事情。此外再也沒做過什麼對外擴張的事情,如果要對它下手,沒有充足的理由,隻有將它逼得從被動轉為主動,要是真的跟魔道聯合,那麻煩可就大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幹什麼?”
“情報還是太少了,靜觀其變吧,魔道伏擊咱們失手的消息傳出去,一定會引來反應。而且,我也想聯絡齊無憾、刑無私等人,他們的話,一定不會對這種狀況坐視不理。壯大自己,以不變應百變,這就是目前的方針了。”
這時墨嫻插話道:“雖然打擾你們談論正事很不好意思,但我想,還是先討論一下對這頭旱魃的處置吧。”
被銀絲困住的旱魃不停掙紮著,努力想要掙脫,不過這用大把晶石換來的寶絲,可不會那麼輕易被掙斷。
步雲霓道:“沒什麼可討論的,讓我一劍斬了它。”
白庸連忙攔住:“這可不行,它的力量並不算什麼,殺了它好處有限,還不如,放了它。”
“放了它?”上官嬋先是露出疑惑,隨即心領神會,笑道,“你這家夥,還真是滿肚子壞水,任何一件東西,都會被你利用起來。”
……
晚上,夜深人靜之時,白庸來到船板上,看見了月光下的俞子期,明白對方為什麼沒有心思入睡,於是上前站到對方的身旁。
俞子期沒有對身邊的動靜做出任何反應,既沒有搭話,也沒有轉頭,顯然,對現在的他而言,普通的勸解是聽不進去的。
“天地萬物雖千變萬化,無有窮極,而其道不外一陰一陽,盈虛消長,進退存亡而已。生死猶晝夜也。晝夜循環,運行不息,亦如生死之循環,迭嬗不已,但其中屈伸往來,原屬對待兩呈,無有差忒。自出生入死者言之,則遇陽氣而生者十中有三,逢陰氣而死者,亦十中有三。其有不順天地陰陽之常,得陽而生,猶是與人一樣。自有生後,知識開而好惡起,物欲擾而事為多,因之竭精耗神,促齡喪命,所謂動之死地者,亦十中有三。是生之數,不敵其死之數;陰之機,更多於陽之機。”
白庸沒有說勸解的話,而是在講解道經,見俞子期對自己的話有了反應,心中一喜,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見黑暗中一道身影急速向著自己這邊奔來。
那是一頭狐狸,而且是三尾妖狐,似乎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