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元祖魔山。
魔道大軍從三百年前穿越時空,可不是兩手空空而來,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其中必定攜帶的一件物品就是元祖魔山的靈脈化身,一隻太古睚眥凶獸,隻要有此凶獸在,就能再度吸取土壤堆積出元祖魔山。
三百年的魔道修士是邪方勢力的中流砥柱,這可是逐鹿天下,而不是一州之地的勢力,九大魔主稱霸一方,因此哪怕是一支殘軍,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兩大魔主是老牌的虛空強者,睚眥凶獸乃是太古龍種,實力介於虛空境與天人境,兩大魔主之下,是三位魔都統,五位魔校尉,以及九位魔宮執金吾。
在寬敞的宮殿中心,有一張巨大圓桌,圓桌旁放著十張椅子,按照體型和分為大中小三種,而且各自不同,其中一張華麗如龍椅的皇座上,坐著一名深紅色頭發的女性,就美貌而言,已經超越了人的範疇。
這名女性封存在一尊神聖無比的三棱錐形晶狀物當中,每一麵都倒影出一張麵容,而且總是在不停地變化,或是麵目慈悲,或是揚眉怒目,或是優雅泰然,或是悲痛傷悲,不過唯一相同的,是那股上位者的頤指氣使。哪怕是悲痛傷悲的表情,也令人生不起想安慰的情緒,反而會被那股威嚴壓得噤聲,不敢喘一口大氣。
這位就是兩大魔主之一的元荒太母,她的麵容帶著神聖至極的強烈味道,散發著母儀天下的威勢,普通強者看上一眼,都不敢去看第二眼,因為會被那雙眼睛擊破所有的心智,甘心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在她的身邊,一張黯淡的鋼鐵座椅上,坐著一名披著鬥篷的高大身影,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張銀色麵具,那是一張連嘴孔和眼孔都沒有的光滑麵具,冰冷得仿佛要叫人生出脫光衣服跳入結冰的寒潭中的感覺。他的肩膀上站著一個矮小的人偶,活靈活現得就像是真的生物一樣。
這位就是另外一位魔主,同樣是當初九大魔主中最神秘的一位,沒有人見過他麵具下的容顏。當初就是他以一己之力,擋住了正道大軍的進攻,為殘餘的魔修者爭取到了催動陣法的時間,而且相比其他魔主威勢赫赫的尊號,他的尊號隻有一個字“銀”,如同上古時期的人,隻取一個字作為姓名。
兩張並排的高座,特點迥異,相互對比後更是凸顯,一者華麗富貴,雕龍舞鳳,本體還是一件珍貴的法寶,能夠溫養氣運,增長功力;可另外一個就是簡陋的手工製品,就如同一名中年鐵匠隨手打造的一張椅子,棱角分明,沒有任何雕飾花紋,光禿禿一篇,除了看上去嶄新沒有灰塵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
三棱錐形晶狀物的正麵出現了元荒太母悲傷的麵容:“自從吾等穿越時空以來,初嚐到第一場敗績。黃沙戰、石千仞兩位魔都統重傷,威震天、歐陽正晴兩位魔校尉輕傷。”
銀之魔主肩膀上的人偶手舞足蹈,以非常尖銳的聲音嘲笑道:“哇哈哈哈,看吧看吧,我早就知道了,驕兵必敗嘛咱們來到神洲後一直行動得太過順利,肯定會有人生出驕慢之心,現在就遭到報應了吧我建議嚴懲此次計劃失敗的執行者,殺雞儆猴,才能壓住這幫人的傲氣,別以為比他人虛長了三百年,就會變得厲害,時代可是在進步的,不可能一切都是古代的東西更好。”
象征石千仞的那張兵器椅上漂浮著一顆微弱的光球,作為通訊之用,在這個時候他沒有替自己辯解的言辭,默然無言。
不過另外一張,象征黃沙戰的僵屍椅上的一顆骷髏,上下吧嗒著顎骨,痛罵道:“閉嘴,小不點這次最大的責任在於收集情況者的失誤,那個名叫白庸的玄宗小輩,不僅擁有對付靈魂的惡毒招式,修為也是高深莫測,完全不是情況上說的那樣,除了智慧之外隻有普通武道雙修者的實力。誰能告訴我,這麼大的實力差距,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叫誰小不點你這個連身體都沒有的膽小鬼,整天披著一個馬甲到處晃蕩,你連男人都算不上”小不點氣呼呼地揮著拳頭說著,半點也看不出人偶的跡象。
魔修者之間,並不是如獄洲那樣上下級分明。隻要對方並不在意這種事情,是可以隨意笑罵的,當然,若將對象換成元荒太母,打死黃沙戰也不敢這麼說話。長期的相處讓眾人知道,銀之魔主對於禮節並不在意,就算當麵痛罵他,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當然,一般也沒人敢這麼做。
銀之魔主就像是一潭萬年不變的死水,沒有任何生靈氣息,哪怕往裏麵砸入大石頭,也無法驚起半朵浪花。在所有魔修者眼中,銀之魔主沒有任何感情,不懂動怒,也不會快樂會悲傷,一切隻以利益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