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茶道中,從對茶具的命名以及對茶的認識上就可以看出一種以人為尊的思想。
喝茶時蓋不易滑落,有茶船為托,免去燙手之苦,隻需端著茶船就可穩定重心,喝茶時又不必揭蓋。蓋碗茶的茶蓋放在碗內,若要茶湯濃些,可用茶蓋在水麵輕輕刮一刮,使整碗茶水上下翻轉,輕刮則淡,重刮則濃,是其妙也。
將杯子、托盤、杯蓋一同端起來品茗,這種拿杯手法稱為“三才合一”。上官嬋所做的動作就是三才合一,當然,作為一名對茶道有深刻研究的淑女,察色、嗅香、品味、觀形也是一點沒有落下。隻見她唇口半張半合,茶葉既不入口,茶湯又可徐徐沁出,甚是愜意。
穆若愚毫不介意道:“解渴就解渴,隻要喝得舒服就好。”
“人在無意間說的話總是最符合道之真義的。”白庸感歎了一句。
其實道家品茶不講究太多的規矩,而是從養生貴生的目的出發,以茶來助長功行內力。至於所謂道茶的規矩,其實最初也是由一位喜歡喝道茶的儒士定下的,道家主張自然,那些條條框框自然不放在眼裏。
上官嬋最近跟穆若愚反衝,聽不得誇他的話,於是追問:“既然你說好茶,那麼好在哪裏?”
“呃,這個麼……當然是茶杯好、茶葉好、茶水好、茶香好、茶味好。”
穆若愚**首撓耳,吞吞吐吐說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答案,某種意義上,這才是道家的回答。
對此,上官嬋也隻能哼一聲,悶聲喝茶。
白庸見她少有的吃癟,笑道:“一槍茶,二槍茶,休獻機心名利家,無眠未作差。無為茶,自然茶,天賜休心與道家,無眠功行加。”
休獻機心名利家,上官嬋自然聽出是在說她,此時也懶得爭論,不過賣弄文采倒也是她強項。
“采取枝頭雀舌,帶露和煙搗碎,煉作紫金堆。碾破春無限,飛起綠塵埃。汲新泉,烹活火,試將來,放下兔毫甌子,滋味舌頭回。兩腋清風起,我**上蓬萊。”
飲茶後,白庸提了一下關於自己要去獄洲的打算,穆若愚跟張小茹一起舉手道:“我要去”
“穆若愚可以去,小茹姨不準去。”
“誒,為什麼啊,這不公平”
“我們這趟又不是去旅遊,有很多幾率要遇到危險,要打打殺殺的,你也願意?”
“以你的實力難道還不能保護好我嗎?”
“這趟去的是獄洲,強龍尚不壓地頭蛇,何況我還沒到強龍的地步。萬一與當地的強者起了衝突,恐怕也無暇分心照顧你。”
張小茹的鬥爭心是在太弱了,又沒江湖經驗,去了隻能拖後腿,相比之下,穆若愚的大運氣能夠帶來無形上的幫助,白如雪的醫術也有用武之地。白庸可不會因為現在的實力強大了,就自負得認為可以四處橫著走。
張小茹還想再爭取,就聽上官嬋嗤笑道:“堂堂長輩,居然要後背照顧,這可真是了不得啊。”
她的臉色一陣陰晴變化,**言又止,想開口又顧及麵子,最後化成一腔咆哮:“聆月是大傻蛋”
然後就跑了出去。
“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哈,赤字童心,說不定這種心性比咱們更容易接近大道。”
“你也就忽悠吧,童真跟無知是兩回事,小孩子也可以博覽群書,通曉天機,但你看她像有這種能力嗎?”
“現在沒有表現,不代表未來沒有,玄宗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白庸看了一眼被上官嬋放在一旁的《西遊記》,“或許隻等春雷一響,胎石就會化靈猴。”
不過雖然想要借助穆若愚的運氣來使這趟出行順利一些,但也不能光是將他當做吉祥物,白如雪非戰鬥人員倒還好說,好歹他也是學武,不出力怎麼行?
但穆若愚現在的境界太低了,不到天人境很難成為助力,否則也就隻能欺負欺負一些無門無派的散修者,於是白庸就建議他或者找戲無涯幫忙,或者也跟著閉關修煉,好歹把境界提上去。
“對了,那名拿著我的銘牌,作為外來人員進入玄宗的少年哪去了?好像沒有在紫霄莊看見過他。”白庸突然想起,當年被他救下,滿門遭劫的少年黃茝。
“那小子啊,我看他整天板著一張死人臉,不跟人打交道,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錢一樣,覺得心煩,直接放他野生。現在麼,好像是被大師兄看中,日日督導,有收為下一代弟子的跡象。”
白庸倒是清楚,恐怕不是心煩的原因,而是不想上官嬋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的真實一麵,可也不好天天在紫霄莊裏扮演在外麵的淑女形象,隻好將人趕出去。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去看看人,好歹也是自己帶進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