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女子看上去年紀要稍大一些,但也不超過雙十,身著纖雲霓裳,腰纏七彩玄綾,一柄翡翠色的長劍疾攻如雨。
女子為攻,少年為守,麵對疾風驟雨的攻勢,少年守得滴水不漏,雖然不曾進行反擊,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勝利的天平已經向著他傾倒,守而不攻,隻是為了蓄力待發,抓住機會一擊製勝。
女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苦於想不到其他方法,隻能將手中的劍舞得更快,可惜快中出亂,劍招承接中閃現的破綻越來越多。
“一劍化三清!”
翡翠長劍氣勢一聚,瞬間斬出三劍,分別從左右前三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動攻擊,完美的攻擊,封鎖了任何躲避的餘地。奇妙的是劍鋒攜帶連綿劍氣,能發動一
波又一波的持續攻擊,而非短暫的一時接觸。更奇妙的是這三劍完全是同時斬出,根本沒有前後快慢的時間差,全然超出速度的領域。
但少年卻是怡然不懼,反而嘴角輕揚,一如等到斬大龍時機的棋手,眼中精光一閃,反擊便在此時!
他反手一劍,擋住來比右側的攻擊,使得原本無可逃避的境地出現了缺口,當然持續不斷的劍氣也令他無法分力抵擋來自另外兩側的劍氣。這時,他的身體竟像狂風呼嘯中的蘆葦般,左右狂搖抖動。
颶風可以摧毀壁壘,拔起參天大樹,卻偏偏不能奈何小小一杆柔弱的蘆葦。
少年在如颶風洶湧的劍氣攻勢下,身子向著右後方傾倒,衣襟飛揚,被撕裂成出一條又一條缺口,看似隨時都可能被淩厲的劍氣斬斷,卻偏偏能躲開連綿的劍氣,就是不會倒下。
劍氣畢竟消耗內勁巨大,僵持幾息,女子漸感不支,就在她舊力剛消,新力未生的刹那,少年抓住攻勢停歇尚來不及變招的機會,劍身回蕩,立即展開致命反擊。
唰唰唰!上中下三劍同時斬出,竟然是跟剛才一樣的劍招“一劍化三清”!
不過相較方才女子的劍招,少年的劍招顯然有些氣勢不足,沒有那連綿不絕的劍氣作為後續助力,威力上不可同日而語。明明相對弱小,可結果卻是——
第一劍振蕩女子的格擋,破去她的勁力,第二劍挑飛手中的翡翠劍,第三劍則無需費力,輕輕搭在了潔白嬌嫩的脖頸前。
勝負落定!
切磋落敗,女子像是沮喪又像是習以為常的歎了一口氣。
“唉,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太玄劍法是玄機劍法的進階,居然還是輸給你,實在太沒道理了!難道,難道宗師兄傳我的太玄劍法是假的?”
“這個……我覺得這樣就懷疑掌教的品行有些過於輕率。”
白庸無可奈何的笑了一聲,他剛從江湖上遊曆回來,就被對方拉著到試劍坪過招,料到必然別有居心,原來是想仗著新學的太玄劍法取勝,隻是結果沒有合對方的心意。
女子仿佛小孩子耍性子般憤憤的將劍甩在地上道:“不是劍法的原因,那你說是什麼問題呀?”
“這個麼……”白庸猶豫地撓了撓鼻尖,欲言又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隻是不方便說。雖然對方隻比自己大上四五歲,但輩分上卻是比自己高上一輩,無論如何,麵子上都要顧及一下。更何況,就算自己不說,旁邊也有人會代言。
“既然不是劍法的問題,自然是人的問題,這麼一目了然的事情,還用得著問嗎?用膝蓋都能想明白,隻不過有人要學鴕鳥,埋頭逃避事實罷了。”
在旁邊觀戰的另一名黑衣少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雖然不是明顯的嘲諷,但也很容易令人想到那方麵。
“上官嬋!我可不記得有邀請過你,誰準許你在旁邊觀看的?你這樣的家夥,一定是偷偷藏在旁邊,等有結果了,就出來冷嘲熱諷,你不覺得這樣的習慣很惡劣嗎?”
“哎呀,你也把我想得太壞了,我隻是恰好路過,聽到打鬥的聲音,順帶起了一點點好奇心而已。更何況……六十五戰五十一敗十四平,這樣的戰績我都不好意思再落井下石。”
“可惡!你已經說出來了呀!居然把我最忌諱的事……白庸也好,聆月也好,稍微學點對長輩的尊敬吧。”
白庸滿臉無辜道:“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