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璐璐避開石雨墨的視線,垂下眸子拿起那件無比奢華的婚紗,斂去心裏的苦澀和眼裏的貪念,直直將婚紗遞到了石雨墨麵前……
望著那精致華麗的白色婚紗,明明那麼美,美到無可挑剔美到可以讓任何一個準新娘移不開眼甚至為之尖叫瘋狂,可是落在她眼裏隻剩下了那刺目的白。睍蓴璩曉怔愣的看著那件婚紗許久,石雨墨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沒有血色,一滴清淚毫無征兆的落下,迅速淹沒在如此華貴的嫁衣之內——
“璐璐……我和他……沒可能了……”不知用了多大力氣,石雨墨緩緩開口,心口仿佛被鋒利無比的尖刀猛然劃開,生疼生疼的,鮮血淋漓。
“我知道!”簡短的三個字,管璐璐說的十分艱澀。
沒有可能的豈止是墨墨和雷諾,她和那個心中隻有仇恨的男人糾纏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不也是一樣嗎?
“那你這是做什麼?璐璐……我已經很疼了!”我的心已經疼的就要窒息了,所以不要再拿這個話題來刺激我。
看著自己十年的摯友如此痛苦卻又極力保持平靜的表情,管璐璐心裏內疚夾雜著心疼,一時無言。
倆人靜默的麵對麵而立,璐璐臂彎裏還挽著那件婚紗,石雨墨輕輕別開視線不敢再去看那象征著幸福與純潔的嫁衣。
店裏的工作人員素養極好的站在不遠處,既不說話也沒有上前催促,來這裏看婚紗的客人非富即貴,尤其是石雨墨在前不久剛剛來過,在那樣耀眼的男人陪伴下,明明那時的一家人是那麼激動與幸福,可是轉眼,當時那個一心想要在婚禮上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一個驚喜而換下禮服的準新娘,如今卻是以淚洗麵……
或許豪門家裏大多都有些不為人知的辛酸與無奈吧,思及此,工作人員看向石雨墨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同情。
“可是……”管璐璐拉過石雨墨冰冷的手,雖然她的手此刻也不暖,可是打從心底裏她是想給她一些溫暖的。
“你現在知道了孩子們的——爸爸……”說到“爸爸”兩個字,管璐璐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極其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理應給孩子們一個完整的家。尤其是郭……郭先生還這麼主動的想要——娶你。”
這樣一段話,並不很長,可是管璐璐卻停頓了許多次,磕磕絆絆的說完,遊離的視線重新落回到石雨墨的臉上,卻不曾想那張原本痛苦悲傷的小臉,此刻卻布滿憤怒與抗拒。
“他要娶,我就要嫁嗎?我已經明確告訴過他了,我和孩子們的生活不需要他照顧。這麼多年沒有他,我們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嗎?”
一掃剛剛的萎靡的狀態,石雨墨冷漠決絕的說著話,邊說邊一把扯過管璐璐手中的婚紗轉身交給工作人員,兩個人步伐匆匆的出了婚紗店,仿佛後麵有多少洪水猛獸般讓人一刻都不想多待。
“墨墨……你慢點……”管璐璐的話未來得及說完,卻一頭撞在了原本扯著自己在前麵快步走著的石雨墨,抬頭,猛地被迎麵剛下車步伐沉穩走過來的男人弄的一愣。
石雨墨狠狠蹙眉,原本憔悴的臉色生出了許多不耐甚至是厭惡,她這樣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並未惹來對麵男人的過多情緒,深邃的眸子與雷諾是頗有些像的,可是此刻看在石雨墨眼裏,除了討厭再找不出任何一個詞可以形容自己的感覺。
想到他可以隱瞞身份隱瞞年紀蟄伏在雷諾身邊這麼多年,完全博得了雷諾的信任不說,更是讓那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以兄弟相待,可是到頭來卻是落到這樣一個結果。每每想到這些,石雨墨隻覺得這樣一個男人實在太過可怕,更為雷諾感覺到不值,對他心疼的無以複加。
郭晉從勞斯萊斯幻影上下來瞬間就看到了石雨墨拉著管璐璐從婚紗店衝出來,深沉的容顏上沒有任何表情,視線不著痕跡掃過僵在原地的管璐璐,最後落在表情冷凝倔強的石雨墨臉上——
“我們談談!”
“郭助理,哦不,我現在是不是該稱呼您一聲郭總裁或者是雷總裁?”石雨墨絲毫不給他臉麵的當著大街揚聲開口,那諷刺的語調裏充滿不屑。
“隨便!”簡短且不帶任何情緒的兩個字,讓原本炸了毛的石雨墨感覺提到了棉花上,根本無從發力。
她原本就不是個尖銳刻薄的人,除非是被逼急了,今天在婚紗店受了刺激傷心欲絕之後再見到這個罪魁禍首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好臉色。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冷聲摔下這句話,石雨墨轉身就走。不曾想轉身瞬間一下子撞到管璐璐那悲痛萬分又故作鎮定的表情裏隱藏的落寞與隱忍,可是不待她多想身後的男人再次涼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