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去上學了,不算太大的房子裏僅剩下她一人。睍蓴璩曉石雨墨出神的望著房門位置,突然想起不久前的那個晚上,霸道的男人突然造訪,趁著酒勁兒不容分說將她壓在了牆壁上……明明是讓人臉紅心跳的經曆可是如今回想起來卻平添了許多的悲傷在裏麵。
也是在那一晚,她鬼使神差的答應了這個男人交往的要求,沒想到轉眼之間,她卻成了他叔叔的孩子的母親……多麼尷尬多麼諷刺。明明兩個人上一刻還是那麼親密無間,可是下一秒,卻比陌路還令人心寒的關係擺在了他們的麵前。
往事一幕幕快速在腦海中更迭,最後定格在他那壓抑著憤怒與痛苦的剛毅臉龐……仿佛那最後一眼心碎的相望,割斷了他們之間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濃情蜜意,所有的心心相惜,所有的所有的……在那一眼之中,悉數散盡……
石雨墨毫無血色的小臉上浸染著灼燙的淚,雖然自己一直糾結著十年前家人的那場車禍,可是麵對那個這突然的變故,她還是無法控製的心痛。
回神,是因為那突兀響起的門鈴。短促的鈴聲在這靜謐的空間裏顯得異常清晰刺耳,門內的石雨墨維持一個姿勢窩在沙發角落太久太久,僵硬的身體努力了幾下才能動作,胡亂的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機械的走向門口。
門開的瞬間,石雨墨狠狠愣住——
“怎麼是你?”凝著一張慘白的小臉,她語氣生硬的開口。
來人微垂的俊顏看不出半點不悅,沉默的深深看了石雨墨一眼,然後不問主人意見,自顧自微側身步伐優雅的走了進來……
“來看看你!”他淡淡的說了句,原本謙卑的男人,此刻儼然一副天生主宰者的模樣,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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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這幾日的氣氛是從未有過的壓抑與陰沉。
此刻坐在客廳裏的幾個人,除了郭晉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之外,無一不是表情黑沉冷冽。
“您有什麼話,就說吧!”雷震嶽暗沉的嗓音響起,犀利的眸光掃過郭晉,話卻是對著自己的父親說的。
雷老爺子剛剛從醫院出院回來,原本就年邁的身體因著這次接連的打擊與變故更加脆弱蒼老。尤其是自己的大兒子此刻的態度,竟然連父親都不叫了,活了八十來年,這位一輩子說一不二的老人,卻在即將入土的年紀栽了跟頭。
顧雅禎原本雍容大方的妝容,今天也是難掩憔悴與疲憊,緊緊攙扶著自己的婆婆坐在一側,靜默的看著對麵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郭晉,心裏翻湧的恨巨浪滔天,可是一貫良好的修養卻讓她無法做出過激的行為,尤其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小叔。
雷老太太手裏攆著一串佛珠緊閉雙眼,似乎根本聽不動大家的談話,隻是那臉上激烈跳動的肌肉,卻難以掩飾她此刻內心的激動與憤怒。可是能有什麼辦法,身在豪門誰都要做好這種思想準備,尤其關於這個孩子的來曆她並不是完全不知情,原以為早在當年他並未出生,卻不曾想一轉眼三十幾年過去了,他不但出生了還活的好好地隱藏在他們雷家身邊,掩藏身份蟄伏了十年,這份心機和城府,不正是雷家男人最好的標誌嗎?
“郭晉他……”老爺子睜開渾濁的一雙眼睛,雙手拄在拐杖上,語氣艱澀的開口,“他還有兩個孩子……大家也都熟悉,隻不過以前……輩分搞錯了……”
提到這件事,一家人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皆是激動的看向郭晉,顧雅禎再怎麼好脾氣此刻也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想到自己那個癡情的傻兒子被騙得那麼辛苦,心裏的恨直接展現在臉上,冷厲的視線直直落在噙著嘴角雙手交叉疊著雙腿坐在那裏的高大男人,說出的話更是毫不客氣——
“郭先生真是好演技,放著自己的孩子女人不認,任我的兒子悉心護著,這應該也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吧。”
郭晉不置可否的聳聳間,深邃的眼眸緩緩抬起對上顧雅禎的,幾秒之後竟然詭異的勾唇笑了起來,“嫂嫂過獎!”
短短四個字,差點讓顧雅禎氣的背過氣去。
雷震嶽緊蹙的眉峰更顯淩厲,整個人嚴峻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偏偏是坐在他不遠處的郭晉所絲毫不畏懼的。
老太太正念在手中的佛珠倏然頓住,昏黃的眼睛突然睜開,視線不偏不倚落在郭晉臉上,直直望進他眼底。
郭晉不躲不閃的迎上那兩道鋒利如刀的目光,眼眸微眯,薄唇抿了下沉聲一字一頓的開口,“這是雷家欠我和我那已經過世的母親的!”
聞言,雷震嶽和雷老太太母子的臉,狠狠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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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公司裏的對峙之後,雷諾已經消失了一周時間。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