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雪出國後,咖啡店的女店長,幾乎成了半個老板。
雖然夏雪離開前,已經放權給店長,告訴她凡事都可自行決定。但是,每當她遇到需要做出決策的事情,還是會去請示小治。畢竟,這個店是屬於人家兩夫妻的產業。
喂,你好,什麼事情?電話裏傳出小治富有磁性的聲音。
店長每次聽到小治低沉渾厚的聲音,眼前都會浮現出他帥氣英俊的形象。他的聲音,特別富有男人的魅力,令人聽了心中一動。
店長抑製住內心的波瀾,暗暗調勻了氣息,說道。你好,薛總,這幾天有人提出想要加盟這家咖啡店。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如果同意加盟的話,那麼加盟費是多少?
小治嘴角一挑,想了想,說道。從前,也有人想要加盟,但是都被夏雪婉言拒絕了。她說,怕加盟店多了,不好統一管理,一旦出現問題就會砸了多年的招牌。
店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薛總,那這次還是拒絕嗎?
小治勾了勾唇角,說道。嗯,還是暫時拒絕吧,決策還是等夏雪回來再決定吧!
什麼?夏姐她要回來了嗎?店長顧不上禮儀,興奮地在電話裏發出尖叫。
隨後,店長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道歉。啊,薛總,真是不好意思,我失態了,請你原諒!我實在是太想念夏姐,請問,她現在還好嗎?
小治沉聲說道。她很好,再過兩個月,就要當媽媽了。等她生完孩子,休養一段時間,我會帶她回來。
店長喜滋滋地掛了電話。一想到夏雪就要回來了,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和快意。
小治這天下班後,直接去往薛家醫院,看望薛寒。
每次見到薛寒,他的心情都會異常沉重。原先體魄健碩的薛寒,如今的身體消瘦得不忍直視。難以想象,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不成人形的男子,就是昔日叱吒風雲令人聞風喪膽的薛寒。
薛寒能不能醒來?醫生說,那要期待奇跡出現。言外之意,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治握著方向盤,行駛過一個紅綠燈路口,眼前忽然閃過兩個人。那是一男一女,正牽著手走在路邊,有說有笑的。細看了一眼,居然是大衛和晴子兩個人!
小治不禁驚訝至極。他來不及多看,那兩人便消失在人群中。這是什麼鬼?他們兩個活寶,怎麼忽然走到一起了呢?怪不得,晴子這幾天沒再吵著回日本。
再往前,開過一條馬路,就是薛家醫院。
小治將車開進地下停車場,走進電梯,直接摁了薛寒所在的樓層。
乘坐電梯的人不多,很快到達了要去的樓層。電梯的門打開,小治信步從裏麵走出來,直奔薛寒的病房。
小治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忽然感覺有一道銳利的目光,猛烈地刺向自己,如芒在背。
小治朝著感覺的方向望過去,倏忽間,看到一位年邁的老年男人,正手拄著拐棍兒,靠在牆邊,遠遠地凝視著自己。
小治與那位老人,對視了幾秒鍾,回過頭來。這位老人,好像並不算陌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但是,一時又不能馬上想起來。
小治沒有再去理會那位老人,徑直走向薛寒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小治走了進去。他反手關上門,放輕了腳步,朝裏麵走過去。
護士正在衛生間洗著什麼,聽見動靜,急忙走出來。見是小治,趕緊躬身問好。
小治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了!
哪裏,薛總,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護士恬靜地笑著,頷首致意。
小治對護士笑了笑,走到薛寒身邊,挪過椅子,坐了下來。
他靜靜地看著薛寒,伸手蓋在薛寒的手背上,感受著若有似無的溫度。他緩緩抬起薛寒一隻手臂,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慢慢地摩擦著,企圖讓薛寒感受到自己的到來。
薛寒的眼睛,緊緊地閉合著,一動也不動。身體僵硬地躺在那裏,下肢的肌肉已經開始輕度地萎縮,他本來強壯高大的身體,正在一點點地萎靡頹廢。幸虧他是睡著的,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否則他一定會痛苦得難以活下去!
小治的眼睛,不禁濕潤模糊起來。
護士悄悄地退了出去,她知道,小治每次來都會跟父親說說話。就好像,身體健康的人在一起促膝談心。
小治望著薛寒,跟他說了說公司的事情,然後又跟他提起了樸施怡的事情。他把那天,在樸施怡墓前發生的一幕,原原本本地向薛寒述說了一遍。
如果薛寒是醒著的,他一定會肆意地哈哈大笑吧!他從來沒有愛過樸施怡,樸施怡也從來沒有去愛過他。兩個不相愛的人,用婚姻的形式綁架在一起,各懷鬼胎,同床異夢,互不相擾。最後,還生下了小治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