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去往大殿的時候,桑三娘已經在等他。
“本座不聽廢話。”東方不敗飛身坐到了高台之上,那駝色的披風卻是閃了一下桑三娘的眼睛。
桑三娘卻是不再去問什麼,東方不敗上次的警告已經足夠。她把一本厚厚的冊子放在東方不敗麵前,沒有說話便退到一旁,東方不敗翻開,裏麵,每件事情記得清清楚楚條理分明。
東方不敗喜歡桑三娘,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女子的利落忠誠,還有她的識時務。
“令狐衝在賈布那裏如何,”東方不敗一邊翻閱冊子一邊問道。
桑三娘站在東方不敗下手恭順道,“回教主,令狐公子被安置在賈堂主旁邊的院子,白天基本都是與賈堂主呆在一處。”
東方不敗倒是有了興趣,那令狐衝是個什麼性子,其實東方不敗大概是知道的。瞧起來衝動毛躁,其實最是聰明機敏不過,看準了李尋歡是個為君子性子就懂得在被東方不敗威脅的時候去找李尋歡,看準了東方不敗不待見他就懂得努力的不去招惹。現在這會讓能接受賈布,倒是讓東方不敗有些以外。
桑三娘低著頭,沒有看到東方不敗眼中閃爍的興趣的光芒,而是繼續低頭道:“教主是否真要將令狐衝交給賈堂主?”
“本座一開始就是這個意思。”東方不敗把冊子翻了一頁,看到是一堆數字便淡淡然又翻了一頁,“令狐衝的靈性悟性都是極高的,本座沒那個功夫給他啟蒙。”
桑三娘張張嘴,想說賈布也不會給令狐衝什麼正麵指導。
“本座要讓令狐衝知道,在黑木崖,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懂得這裏的規矩。”
東方不敗的一句話,淺淺淡淡,就把桑三娘所有想說的盡數堵了回去。
東方不敗口中的啟蒙,並不是武學上,而是生存法則。即使令狐衝再聰慧,終究是個名門正派長起來的孩子,而且還有一個叫做嶽不群的師父,縱然東方不敗瞧不上嶽不群的所作所為——而且那個人還曾經讓而是的東方不敗過過一段被人追殺流離失所的日子——但終究,令狐衝適應的是正派的生存法則。
俠之大者,家國天下,忠孝仁義。
隻是個孩子,想來嶽不群是不會教他什麼陰謀詭計,除了詩書就是禮儀,已經這般大的小子卻依然沒有在武學上開蒙,倒是天天讓他看書。
東方不敗既然把他帶來,就是看中了他的聰明,但既是如此,就像東方不敗說的,黑木崖不養閑人,令狐衝想在黑木崖活下去就必須學會在這裏的規矩。
黑木崖,強者為尊,行事詭異,等級森嚴。
這些東西東方不敗來的一件件一樁樁說給令狐衝聽,讓賈布來想必是得心應手。
“賈堂主似乎有意收令狐衝為徒。”桑三娘沉默許久,說了一句。
東方不敗聽了這話微微抬眼看了眼桑三娘,而後又把眼皮垂了下去:“那邊讓他收,令狐衝天資聰穎,倒也不怕虧待了賈布。”
桑三娘沒有再說話,安靜地肅立一旁。
東方不敗翻著冊子,裏麵不僅記錄了日月神教上下的大事小情,還有長老堂主的種種行蹤。那些隱秘的行蹤記錄是賈布所書,他除了堂主身份還是暗衛的頭領,對黑木崖上下無孔不入。
正看到一半兒,突然聽到了外麵傳來急速的腳步聲。東方不敗不急不緩的微微抬起頭,便看到一名黑衣教眾從門外快步走進來,單膝跪地:“屬下參見教主。”
“說。”東方不敗輕輕抖了抖袖口,坐姿舒服閑散。
黑衣教眾也不起身,而是直接道:“回教主,剛剛地牢遭到毒蜂攻擊,數名教眾死亡。”
東方不敗卻是絲毫不介意的挑挑眉尖,就在任盈盈讓李尋歡幫她留心時,東方不敗早便想到任盈盈那個小丫頭不會這般輕易善罷甘休:“全死了?”
“除了地牢統領外,盡數死亡。”
“這倒是奇了。”東方不敗聽了這話卻是起了些興趣,“那人叫什麼?”
“董淩。”
桑三娘適時插了句嘴:“教主,這人在地牢時對藍鳳凰和唐舞衣多有照拂。”
東方不敗卻是彎了彎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