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朝會,並不是每次都能有有意思的事情的。

諾大的日月神教都要靠東方不敗打理,東方教主縱然設置了長老和堂主,但終究不能處理一切,很多東西是要靠他親自打理的。

小到物品采買,大到興建分舵,都必須他的同意。

而朝會,就是為了這個而設立的。

東方不敗並不是很喜歡朝會,麻煩得緊,老是聽那些人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煩得很,有那個時間他的神功都能突破第十層了,

可是不聽不成,這些事情縱然瑣碎,卻也重要,東方不敗縱然唯我獨尊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隻要他身在黑木崖就沒有缺席過每日朝會。

有時候逼得東方教主沒法子了,就老想著翹班給自己放假。放假的方式就是在屋子裏撕幾個小紙條,把那些名門正派的名字寫在上頭,團起來隨手抓一個,抓到哪個是哪個,單槍匹馬去單挑,即壯了神教名聲,又可以讓自己放鬆幾天。上上一個倒黴的是嵩山派,然後就被東方不敗摘了牌匾。至於華山派純粹是東方教主一時興起,那裏有他感興趣的人,加上李尋歡,便直接去了。

至於這一來一回會死的人會招惹的事請,東方不敗全然不在乎。隻要不是神教教眾,誰管他死活!

今天雖然是東方不敗歸教的頭一天,卻沒有什麼歡迎儀式。或者說,歡迎儀式這樣的活動是要放在不用處理教務的晚上來占用教主休息時間的,朝會的時間就必須要處理一些無聊又重要的事情。那些早早得了消息的長老早就把這些日子積壓在手裏的教務連夜整理出來,就等著朝會的時候拿出來讓東方不敗拿主意。

東方教主並沒有穿正式的服裝,而是平常的一身紅衣,端坐在高台上的檀木木椅中,但聽著聽著就鬆散下倆,懶散的靠著扶手,手撐著頭,寬大衣袖順著胳膊滑下來,卻在露出皓腕的一瞬間被一到內裏重新扯了回去。

東方不敗眨眨眼,歪頭,就看到混跡於眾多教眾中的李尋歡正慢悠悠的收回手,兩人對事時,白衣男人彎唇一笑,東方不敗覺得自己的心情竟是突然好了不少。

整個朝會,李尋歡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並不言語,東方不敗也不曾問過他什麼問題。教中人大多是見過李尋歡的,這個人雖然平時並不怎麼露麵,但東方不敗信任的人本就不多,可以帶著出門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這位新上任的左使,即使眾人鮮少有知道任我行是被他所殺,但也看得出東方不敗對他的依仗和信任。

教主身邊的紅人,哪怕不討好,也不能得罪。

李尋歡自然感覺得到自己身上打量的眼神,他淡淡的看過去,不少人便低了頭,隻不過有幾個人卻依然沒收回眼光。

桑三娘的戒備,賈布的淡然,還有就是童百熊瞪著銀鈴一樣的眼睛盯著他,從頭看到腳,從腳看到頭。

童百熊是好奇的。他對李尋歡感官向來不錯,一來這人似乎是天生的從容優雅,二來日月神教中難得有可以和他喝到一起去的人,三來是他竟能哄得住任盈盈那個小丫頭,當真了得。而且童百熊知道他的東方兄弟向來冷得像冰,這人竟能捂得熱,偏生瞧起來又不是三頭六臂的人物,有趣得很。

看李尋歡看他,童百熊也不介意,反倒是有了興趣。努力小心謹慎的往李尋歡那裏挪,卻絲毫不知道他這麼大個子,哪怕動一動都能引人注意。

坐在高台上的東方不敗正撐著頭盯著底下的長老,這張長老當真煩人,什麼事情都要嘮叨好幾遍,也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清楚。

正煩悶,看到童百熊動作,東方不敗微挑眉尖,正準備說話,卻看到童百熊站定在了李尋歡身邊低聲說著什麼。白衣男子倒也不驚訝,淺笑聽著,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瞧這倒也不似不耐煩。

東方不敗便沒說話,換了個姿勢靠在寬大木椅上,狀似認真的聽著張長老說話,其實早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童百熊那邊。

縱然童百熊聲音努力地細小,但內功深厚如同東方不敗若想聽到也並不是不可能。

“李兄弟,你和東方兄弟這回回來怎麼也不通知我老童?不夠哥們意思。”童百熊頭一句話就是埋怨,可李尋歡看得出來,這人分明就是想找一個喝酒的理由。東方不敗曾說起過,因著童百熊喝酒誤過事,所以東方不敗對全教上下下了命令,每個月給他的酒都是定量的,而那個量怕是還不夠這人一頓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