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梔睡得也不安穩,夢中,總是能看到大刀砍下蘇尚瑾頭顱的模樣。
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她大聲的喊著,大聲的叫著,卻什麼都無法挽回。
“啊,爹!”
猛的睜開眼,坐在她身邊的,隻有一個樓炎溟。
而她的手,正死死的掐著男人的手腕,而不知何時,已經鮮血淋漓了。
她的目光有些呆,卻是眼淚先落了下來。
在去刑場之前,她率先去了蘇府,曾經的低調奢華到現在已然變成了破敗不堪。
不過短短的時間,一切都物是人非。
樓炎溟替人拭著淚珠,眼中滿是心疼。
“清兒,你還有哥哥和弟弟,他們現在雖然失蹤,可是至少還活著不是嗎?”樓炎溟伸手『揉』了『揉』蘇清梔的頭,聲線溫柔。
蘇清梔突然揪起樓炎溟的衣襟,激動的問:“對,我還有哥哥和弟弟,他們人呢?他們在哪?”
樓炎溟卻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失蹤了,但,同時失蹤的,還有你的姐姐,蘇未艾!”
他輕輕撫『摸』著蘇清梔的頭,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以蘇衍和蘇晨陽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皇上現在正在全城通緝蘇府的人,包括你,你想想,連我都找不到的人,那些侍衛又怎麼可能找得到?”
聽著樓炎溟對她的分析,蘇清梔漸漸冷靜了下來,通紅的眼中充滿了滔天的恨意,她冷聲開口問:“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皇上!”
“都說皇上在養病,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是皇後將皇上被囚禁在了養心殿,誰都進不去,更是嚴加看管。”
“之後不久,永熙永碩和雨瀾便被發現藏在我的東宮,我隻來得及將雨瀾和永碩送走,永熙他……太聰明了,偷偷留了下來。”
直到最後,他才發現,真正聰明的人,並非是永熙!
“皇後以我窩藏罪犯的罪名把我抓了起來,同時廢了我的太子之位,然後,就開始了對朝堂的大肆清理。”
“蘇相,就是在這個時候被莫須有的罪名構陷的。”
樓炎溟垂著眸子,眼底劃過一絲痛意。
“朝堂最忌諱官府營私,朝臣勾結。”
“所以,就以這些名義?”
“不是。”樓炎溟急忙打斷了蘇清梔的話,“蘇相不是這樣的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也不會有人去相信這樣的話,皇後深知這一點。”
“是謀逆。”
蘇清梔顫了一下,緩緩閉上了眼。
“自古,最忌諱有功之臣,爹爹又權傾朝野,哥哥兵權在握,若真的有謀逆之心,又怎會任他們如此欺之!”
蘇清梔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是啊!”
“可是,這就是朝堂。”
蘇清梔冷笑了一聲:“皇後這麼做,到底又能得到什麼呢?”
女子,又豈能做皇帝?
“為了大皇兄,樓宇寰。”
蘇清梔猛地睜開眼,問:“他不是……”
“他是不想,可是不代表別人不想讓他做。”
“我聽說,大皇兄已經被皇後囚在了宮中,要不然,他斷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清梔緊緊的蹙了蹙眉,墨玦武功不低,又怎麼會被皇後擒住了?
不難猜到蘇清梔心裏的想法,樓炎溟繼續開口:“皇兄他武功雖然不低,可是,身體有疾,每月,總有那麼幾天內力低弱,需要閉關。”
“怕,就是這個時候,被皇後囚住了吧!”
“不過,皇後到底是他的生母,也應該不會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無非就是強迫皇兄坐上王位。”
“以前樓永熙對她說過是墨玦自己不做太子,主動放棄的皇位,而那個時候,皇後又為何不阻止?偏偏要等到今日?”
簡直是,有些太過於荒唐了。
“皇兄他……情非得已。”
“身體不好,就算是嫡子,也沒有辦法繼承皇位,皇後雖然那時不甘心,可是也沒有辦法。”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皇兄就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
“身體好了,頭發卻是白了。”樓炎溟無奈搖了搖頭,話語中有些唏噓。
“說來也奇怪,皇後如果真的想讓皇兄當皇帝,她隻要跟我說一聲,我也並不會貪戀這個位置。”
“隻是不知道為何,她這次的手段竟如此偏激。”
話落的瞬間,宮汐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根本來不及喘氣:“快,快走,王府被包圍了。”
樓炎溟和蘇清梔對視一眼,都沒有多少驚訝。
“不急,王府,他們不敢攻進來。”
哪怕是離北洛現在不在,那個威嚴也不是他們敢隨意侵犯的。
“你,你說得對,他們確實不敢進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