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隻原本白皙如女子柔荑的手掌,此刻已然紫黑一片。
“先生高義,不如就此離去如何,解藥我托人放在城外某處,先生若是信得過我,可以現在去取,不然,先生的這隻手掌,隻怕是保不住了。”林修然站了起來,來到幾個女子的身旁,將東倒西歪的她們一一扶好,讓她們趴臥在桌子上。
“你,到底是誰?”白雲鶴已將左手所持書卷收入懷中,用力地壓製住左手毒性的擴散。
看來,林威遠在林府裏留了一手。
想他白雲鶴也是精於迷藥、**之道的人物,但對眼前之人所製之毒,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且此毒毒性之猛、之快,令人震驚。
此人是誰,他當真猜不透。
自己,莫不是要因此賠上一隻手掌,甚至性命不成。
“在下自然不會是那位林家公子林修然。”林修然笑了笑,說道:“在下不過是江湖上一個喜歡研製**的無名之輩,林老爺對在下有知遇之恩,故投在林老爺麾下,做林老爺的一隻忠犬罷了。說來,我和先生不過是同一類人,隻是現在各為其主而已。因此,還請先生原諒,在下職責所在,不能讓你帶走這位姑娘。”
“我若執意要帶她走呢?”白雲鶴稍稍鎮定了下來。
“那就得先過在下這關。”林修然不慌不忙,擋在了洛馨兒麵前。
“好。”白雲鶴猛地向擋在洛馨兒麵前的林修然抓來。
那手帶著一股迅猛的風勢,直撲林修然的麵門,林修然卻紋絲不動。
“呼——”
白雲鶴已能碰觸到林修然的鼻梁,隻要白雲鶴一抓,就能抓爛林修然的臉龐。
但是,就在他碰到林修然鼻梁的那一瞬,他卻又像碰觸到了什麼凶險之物一般,慌亂地將手掌抽了回去。
“你竟全身都是毒。”白雲鶴驚恐地說道。
林修然的全身,都布滿了這種**,白雲鶴剛才輕輕地碰了他一下,體內竟又多了三分毒氣。
他的手掌,黑紫的部分,已經蔓延到了肘部。
這人要是想對自己用毒,隻怕自己將性命難保。
“先生聽在下一句勸,如何?”林修然見白雲鶴退開,哈哈笑道:“金陵韓家,不過是沒落世家,未必值得先生這般拚命。先生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人物,何必為了韓家,失掉自己的一條手臂,那時,去**畫舫,隻怕那些妓子,見了先生這副模樣,也會傷心落淚的。”
白雲鶴打量著眼前這人,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他終於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是不好惹的。
“我若不抓那洛馨兒,閣下便幫在下解毒嗎?”白雲鶴終於服了軟。
確實,他並沒有一定要將洛馨兒擄走的必要。
一度春宵和一隻手臂,哪個更重要,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在下雖是個無名之輩,但說的話,還是算數的。”林修然對白雲鶴抱拳一謝。
“好,我答應你,不抓那洛馨兒,你告訴我,你將解藥藏在了城外哪兒?”白雲鶴說道。
“請恕在下現在還不能說,先生要是當場反悔,我沒了能克製先生的手段,那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毒師,又如何能與先生對抗呢?”林修然說道。
“我卻還怕閣下給我說了一個錯誤的地點,故意害我呢?”白雲鶴說道。
“那還不簡單,在下隨先生一起前往,到時是有是無,一看便知了。我若是欺騙先生,先生盡可給我來個魚死網破,如何?”林修然提出了一個可行的解決方法。
“好。”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過去,一刻鍾的時間,已然所剩不多。
白雲鶴也不廢話,右手運力,往前方一扯,便扯過一條布帷做繩子。
他將繩子一抖,便把林修然整個卷住,同時,他又扯過另一條繩子,一抖,卻是卷住了趴睡在桌上的花解語。
洛馨兒抓不得,但一個小小的女婢,卻是抓得的。
“哼——”
林修然見白雲鶴將他卷住的同時,也卷住了花解語,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殺氣,那殺氣一閃即過,在林修然的臉上完全消失,林修然對白雲鶴哈哈大笑道:“先生**如此,在下佩服佩服。”
“哈哈,過獎過獎。在下品行如此,倒是讓閣下見笑了。”
“無妨無妨,此乃小節。不損先生**高雅。”
“哈哈。”
白雲鶴大笑一聲,破門而出,帶著卷在布帷中的兩人,踏月而歸。
他身形之快,姿態之瀟灑,一如一隻穿行於濃雲與淡月之間的輕盈白鶴。
他“呼——”地一聲,竄出了林府,無人發覺。
隻有樹影微微搖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