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冤家路窄
黎琦今天悄悄到華樂坊收拾東西順便打聽消息,那的小姐妹們圍住她七嘴八舌的,當聽說那個程大少並沒有窮凶極惡的找望月樓和華樂坊的麻煩,那件事似乎就那麼的不了了之了,這使得她心存了一絲僥幸;沒想到,冤家路窄,還是逃不過麼?
果然……
“你不會認為……這麼著就沒事了吧?”
程君佑冷冷的一句話,讓黎琦一驚,
“啊,我都誠心實意的道過謙了,你一個大男人,非要這麼小雞肚腸嗎?”
“受傷的是我,你輕飄飄一句道歉就算完啦?”
“那你要怎樣?”黎琦沮喪不已,這大爺還真的不依不饒了,她撅起小嘴,不甘不願的退讓一步,“要不……我讓你打回來好了。”
黎琦偷眼看見程君佑有些心動,又趕緊解釋,
“不過你打完之後咱們就兩清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見麵也當不認識,你不能再以此為由欺負我,——嗯,就這樣。先說好,隻能打一下,不能打臉哦,”又小聲嘟囔,“那樣會毀容的……”
說罷,慷慨赴義般閉上眼,微微揚了頭。
程君佑緊盯著那水潤的小臉,越發覺得有趣,輕輕撫摸著下巴,幽深的眸子透露出玩味,涼涼的說:
“一下?……那怎麼夠?!”
“啊?”黎琦雙眼瞪得老大,“不夠?!難道,你還想打我兩下?不行!那樣會出人命的——哎呀,我知道啦,你不是想把我打死吧——沒想到,你人這麼帥,心腸卻這麼狠毒!”
黎琦決心不再屈就,憤然挺直了身子,絕望憤恨的小眼神帶著飛刀齊刷刷的飛過去。
她的動作著實可笑,小身板筆挺,程君佑淡淡從她身上掃過,心中快要笑死。
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天“雌雄莫辨”的裝扮,因為上台跳舞的緣故,頭頂細致挽起了高高的墜馬髻,少了以往的冷硬,多了幾分女孩子的柔美嬌弱。
用來壓發的牡丹花早不知掉到了何處,此時頭上沒有任何飾物,幹淨的小臉也是脂粉未拾,看起來倒是清爽舒適。
那身青翠粉紅的舞衣將那纖細高挑的嬌軀包裹的恰到好處,卻不因為在台下的緣故顯得突兀。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扮作望月樓的使女,以托盤盛著酒壺,從容鎮定的走進他們的雅閣,外麵廳堂的燭火太過明亮集中,穿過房門打在她的背上,雖做男子裝扮,行動間,搖曳的燈火透過她的手臂縫隙,細致勾勒出她高挑柔弱的腰身;他在第一時間便認出這是一個女子,似有一種不可言喻的吸引,迎上她那不閃不避略帶恨意的黑眸一時沒有注意,這才著了道。
今天的她又有什麼不同……
望著眼前麵色通紅忿忿不平據理力爭的小女人,從未對任何女子上過心的程大少突然對黎琦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很想一探究竟。
那劈裏啪啦的小嘴正在說什麼?兩清?
——他還沒玩夠,怎麼允許?
“本少爺怎麼舍得讓你死……我想……”似有什麼鼓動著他的心,撓得極癢又不可名狀;他忽然勾起邪魅的紅唇,傾身上前,在她的耳邊輕輕吐出倆字。
炙熱的氣息撲在耳邊,黎琦怔了怔,麵上大紅,急忙抽身退後好幾步,
“你!——無恥!”
意料之中,程君佑沒有因為她的斥罵生惱,悠閑地退回椅子,翹起二郎腿,望著她那可愛的樣子,笑得更深。
“人間緣何聚散……但願與‘君’長相守,莫作曇花一現——嗯,曲兒不錯,詞更好,不過舞嘛……你跳的雖好卻不是為我。這樣啊——本少爺先陪你喝杯酒,你再為少爺我重跳這支舞,然後……”
他收斂了笑容,慵懶的歪下身子斜靠在椅背,似認真的看她,
“我們再‘浴月弄影’……嗯?”
黎琦實在不相信自己點正的竟碰上了這麼不知廉-恥的人,居然把那麼色的一句話說的這麼的理所當然,當下大怒,口不擇言的爆了粗口,
“弄-你媽!——變-態、流-氓,你死去吧!”
說罷,還氣憤的揮了揮小拳頭;待一看程大少驟變的表情,這才意識到不妙,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