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息怒呀……”謝青笑著將大漢拳頭拍了回去,轉向蔡掌櫃毫不在意道:“掌櫃的,今日我請客,全酒樓裏的兄弟們隨意吃喝!”
現在他的身家也不菲,怎麼會在意這些小錢?西湖裏珍珠什麼的多得是,縱然揮霍了不少,西湖底下老蚌們還在不停地創造財富呢。
“這位……”他從容地介紹白素貞:“我舅家表姐,半年前表姐夫因病去世,哎……”同時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淚。
單身的酒客們眼睛一亮,端著酒杯笑嘻嘻地圍到謝青身邊,問東問西,眼神兒卻瞄著白素貞。謝青知其意,隻是笑而不語。
“謝小哥,你這幾日未見,倒是有人來打聽你。”隔壁桌的秀才搖搖晃晃地走到謝青身邊,舉杯笑道:“剛才差點忘了這件事,隻可惜,我們告訴他你已經掉入西湖裏麵了!”
“是誰?”不由有些好奇,他除了認識這些酒客,還會有什麼朋友?
“一個跟你年齡差不多大的小哥,穿得怪詭異,一身黑。”秀才抬眼回想了一下,描述道:“問我們知不知道謝青這個人呢?我們告訴他你掉到西湖裏麵,隨後他似乎不信,然後就走了。”
“你們沒問他叫什麼名字麼?”
“沒有。”秀才搖了搖頭。
“這事怪了。”謝青遺憾道,不過很快便拋擲腦後。一直自顧吃菜的白素貞突然不動聲色地捅了他一下,低聲道:“青青,樓上怎麼有人在看你呢?”
謝青挑眉:“有人看我?”
他抬頭向樓上看去,好像真有個人的身影一閃而過。謝青愈加奇怪,蹭蹭爬上二樓,都是老熟人。走到窗邊,謝青歪頭看去,人海中,一個黑色的小點慢慢消失在人海中,最終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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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你帶傘了沒?”
真是應了那句話,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從酒樓出來後謝青陪著白素貞在蘇堤附近轉了轉,不期雨水突至,先是綿綿細雨,漸而轉大。
“當然沒有。”笑話,隨身必備雨傘一把那是女孩子的習慣。
“難道現在就要回去麼?”白素貞蹙眉,顯然是沒玩夠。她抬眸望了望前方,突然展顏笑道:“青青你看,那裏有船家呢!我還沒坐過船……”
她不等謝青應答,便招手喚道:“公公,搭船則個!”那個老兒正和一年輕人談話,聞聲將船搖到岸邊,白素貞一陣歡喜:“青青,我們走了!”
這場景怎麼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呢。
謝青抬頭淋了幾滴雨,加快腳步跟上白素貞。他順利地跳入船中,原來裏麵已經有人了,白素貞急忙跟他見禮。
“官人萬福。”
那人起身,忙不迭回禮。抬眼又看見謝青,急忙抱拳道:“這位小哥,幸會,幸會。”
“幸會。”謝青隨口道,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待船家開船。這才看清楚了那人容貌,一身嶄新衣裳,長得斯文秀氣。他靦腆的笑了笑,偷偷地看了白素貞一眼。
謝青頭痛,準備開口問一問這人是誰,難道劇情已經開始了?
隻是沒等他開口,白素貞已經含羞帶怯地問:“敢問這位官人,高姓尊諱?”
“在下姓許,名宣,排行第一。”那人誠誠懇懇答道。
“什麼,不是叫許仙麼?”
許宣驚奇地看了謝青一眼,笑著解釋道:“這位小哥恐怕聽錯了,在下名許宣,宣紙之宣也,可不是許仙。”
“……”
正在謝青思考著‘許宣’是如何以訛傳訛變成‘許仙’的時候,白素貞已經充分發揮了女生的八卦潛能,挖掘出許宣的身家資料。此人年方二十二尚未娶親,家住過軍橋黑珠兒巷……轉眼,白素貞已經是淚眼婆娑哭訴著自己早逝的丈夫,今日因清明節至特來上墳,遠方表弟前來探望……
多麼悲慘的人生,連謝青都要動容了。
那許宣一眼不眨地盯著白素貞,輕聲安慰。謝青在一旁無聊地看著船外細雨,眼看要停了。他可不是無端拆散別人的法海,這個時候,還是充當空氣好了……
又閑聊了一會兒,小船終於靠岸。
白素貞摸了摸袖子,慚愧道:“奴家一時匆忙,竟忘帶了盤纏在身上!可否借官人些船錢還了,日後定然相還。”
“沒事,沒事!”許宣隻恨自己不能多做些什麼:“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謝青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水中歡快遊動的小魚,將掏出的錢包偷偷塞回袖子裏。
“姐姐,我們走吧?”許宣終於在白素貞的深情注視中離開,謝青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勁,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姐姐?”他試探地問:“你是……想把他騙到手然後吃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