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從來不缺背叛,更不缺大無畏的英雄好漢。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麵對強加的苦難,殺戮,對侵略者的義憤填膺往往訴諸在行動上,不管多麼危險,那怕付出生命。
二傻不清楚他的處境會有多危險,裝著一隊日本兵的汽車很快駛到他的身邊,車停下來。
雨勢小了,水從山上流下來,滿路的泥濘,大大小小的水坑,流水將道路扒開好幾個大口子,車再不能往前開了,從車上下來一名小隊長,他長了一副圓臉,一雙大眼珠直愣愣地瞪著,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躺倒在地的士兵,撞毀的摩托車,歪在山腳的汽車,他睜大了本就很大的眼睛,閃出凶狠無情的光,觀察一下地形,他朝山上還有那不遠處的鬆樹林看了一會,斷定在這裏日本皇軍遇到了對麵的雜牌軍,他喊叫著命令車上的日本兵下車。
二傻趴在道邊的斜坡上,濃密的雜草高大的紮蓬棵將他嚴實地隱藏起來,他的胸部伏在雜草上,抬著頭細聽鬼子的動靜,鬼子從車上一個接一個地跳下來,腳落在濕滑的路麵上,傳來沉悶的咚咚聲。聽著下餃子一樣連續不斷的聲音,二傻斷定來了不少鬼子。
二傻就藏在離小鬼子幾米遠的地方,他左右為難,如果不主動出去幹等著被鬼子發現,也許好多話不好說清楚,弄不好就會掉腦袋,在鬼子這裏沒有理由隻有生死,生命在鬼子眼裏就如遇到了一隻大螞蟻,心情好了抬腳過去,心情不好就一腳碾死。
主動出去,也許能活一條命,必竟自己是個叫花子,常在這塊轉,找些野菜弄點野果吃,不會引起鬼子的懷疑。
下車的小鬼子分成了兩隊,一隊搜山,一隊搜索不遠處的鬆樹林。
小隊長瞪著眼睛比比劃劃地下達著命令,突然從路邊冒出一個渾身泥水的人,小隊長一驚,幾十條槍指向了二傻,二傻傻傻地笑,擠眼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傻相。小隊長朝二傻走了兩步,離開他兩米的距離,小隊長細細觀察判斷著二傻,麵前站著的二傻身上的衣服成了條條貼在身上,頭發如同一個大鳥巢翻扣在頭上,黝黑肮髒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傻傻僵硬的笑,小隊長掏出了手槍,槍指在二傻的太陽『穴』上。
二傻好象看不懂鬼子們手裏拿的東西,還是鎮靜地傻笑著。
小隊長說著話,翻譯忙說給二傻聽。
“誰殺了皇軍?”
二傻搖了搖頭。
“什麼樣的人從這裏逃跑了?”
二傻想了想張一真的樣子,回答:“長腿大個,跑進山裏。”二傻說著指了指麵前的這坐山,他想把鬼子引到相反的方向,山這麼大別說幾十個鬼子,就是幾百上千的鬼子要想在大山裏找到一個人也很難。
小隊長低頭沉思了一下,突然問,“多少人?”
“雨忒大,我看到的功夫,就見一個人跑了,這小兔崽子比兔子跑得還快。”二傻一臉為難的樣子,又說,“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我也沒看真切,不是下雨來著。”
“混帳,日本人能殺死日本人嗎?”翻譯說,“你個老小子是老不實在,惹惱了太君一刀就砍下你的腦袋。”
二傻下意識地抱住腦袋,嘴裏嘟囔:我還需要這吃飯的家夥,家裏還有老娘,怎敢說瞎話。
突然傳來一陣呻『吟』聲,小隊長聽出是日本人的聲音,他緊走幾步來到那輛翻倒的卡車旁,倆日本鬼子被車門死死地壓住,一個小子壓在胸部已經死亡,這個小子被車門壓住了肚子,慢慢醒了過來。
幾個鬼子警戒,幾十個鬼子將車廂抬起拉出滿臉是血的鬼子兵,小隊長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鬼子兵,蹲下身,著急地問發生了什麼情況。
“大個,一個人,跑了。”說完這名鬼子兵斷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