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高三的董墨,整天都泡在數不清的題海裏,甚至連午飯有時候都顧不上吃。因為董硯工作的地方,在a市,回來一趟也不容易。隻是會偶爾回家將生活費以及需要交代的地方跟她說清楚。所幸董墨很聽話,也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所以在生活上以及學習上都沒有董硯需要擔心的地方。
但是,生活總是會出一點意外,一直到現在,董墨都很感激在那個意外裏救了自己的人。但是她可能沒有想到,那個將已經暈厥的她送到醫院裏的,正是過來a市祭拜的溫行遠。
董墨有個習慣,就是在那個小的日曆本上將重要的日子都會做上記號,比如聯考之類的。那天恰逢聯考成績出來,高三的破天荒的放了半天假。董墨從辦公室裏拿回考卷的那一刻,心裏有一點懵。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考出這麼差的成績。
很多人在學生期間最在乎的莫過於自己的考試成績,尤其是像董墨這種有衝擊目標一心向學的人來說,成績好像就是支撐她學習的唯一動力。
她拿著試卷,反省了很久,也沒有得出一個結果。她考試前還是和平常一樣的學習,一樣的做題,並沒有落下什麼,但是為什麼結果就不如以前那樣呢。
她的心裏很堵,放學之後她心情懨懨的從學校出來,在花店裏買了一束花之後坐上公交去往郊區那邊的公墓。
今天是她在日曆上記下的一個特殊的日子,是董硯曾經特地交代過的,每年這個時候,如果他沒有趕回來,她就要代替董硯去公墓祭拜。她要祭拜的人,她不怎麼了解,隻是聽董硯說是他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殊不知,那就是溫行遠的父母。
她捧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從花店出來,因為去往公墓的那趟公交路途遙遠,加之又是大中午的,所以車上除了董墨和司機,就沒了其他人。
這輛車的中途會路過火車站,在火車站停的時候有一大波的人上來。而當時的董墨一上車就挑了最後的靠窗位置坐下,因為一門心思都在考卷上,對於什麼人上車了一概不知。
溫行遠為了祭拜,特地向局裏請了假,那天本來應該與董硯一起出警,但是由於是特殊情況,也就準許他趕來這邊。他下火車之後就等著這一趟公交。當時他很自然的坐到了董墨的旁邊。
第一眼,他也是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女孩就是董墨。因為當時距離他見董墨,已經有好幾年的光景。董墨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在初三和高中這一段時間裏,瞬間就長開不少,與當年溫行遠見到她的模樣已經出入很大了。
他隻是用餘光瞄到旁邊雙眼一直盯著試卷看的董墨,當他的目光放到試卷上的時候,突然就從女孩眼眶裏掉下來一滴眼淚打濕了卷子,連同著那紅色的分數都已經暈開。
董墨立馬抬手擦掉眼淚,把試卷快速的收起來塞進了校服的口袋裏。
隨著公交越來越接近最後的站,車上的人也陸陸續續的下的差不多了,等到到了站台的時候,車上也就剩下他們兩個。
一路上,董墨都沒有注意到身邊這個男人。但是溫行遠,卻因為試卷上的那滴眼淚,注意到了這個女孩。在見到她和自己一樣是去公墓後,更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尾隨在她的身後,想著或許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因為某個親人的去世,來這邊祭拜。甚至他在猜測,剛才公交車上她的難過,不僅僅是因為試卷上的分數,可能與他現在的一樣有著莫名的沉重。
在走往墓碑處的同時,董墨忽然就感覺到自己左腹突然疼起來,以至於她到後麵走台階的時候每走一步感覺都跟被針紮一樣。她咬著牙,不禁的彎□子,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就連額頭上也都是因為強忍而冒出的汗珠。
她緊緊的咬著牙,盡力的捂住腹部,但是事情的發展,卻不受一點的掌控。到最後,她隻感覺到自己受傷捧的那束花突然掉在地上,沿著台階滾了下去,她想要去撿起,無奈雙腿都沒有意識挪動。
她忍不住的難過的發出聲音,坐在了階梯上緊緊的弓著身子。
溫行遠見到她不對勁,在看到那束花掉下來之後連忙跑了上去,扶住她的胳膊就問:“同學,你怎麼了?哪裏難受?”
他不敢輕易的動她,隻是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一邊扶住她的胳膊讓她有個依靠不倒下去,一邊掏出兜裏的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此時的董墨能夠聽到身邊人說話的聲音,也能聽明白他問的意思,但是她就是無法開口說話,甚至,眼前的男人長什麼樣子她都看不清,那時候的她,疼的全臉蒼白一片,額前的碎發也如同在水裏浸了一遍濕透無比。眼前模糊一片,唯一的知覺就是從腹部那裏傳來源源不斷的劇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