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眼眶就被淚水所湧沒,那些情緒就是這麼不受控製。

尤文也心如梗刺,不忍的替她擦了擦眼淚:“眼睛都腫成這樣了,你就消停點啊。”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心裏忐忑的就像一個忽上忽下的皮球。

其實不管是遇到了什麼難以過去的事情,隻要生命還尚有氣息,總會隨著之前的時間成為過去,那些在時間縫隙中所留下的劃痕也終將漸漸的淡化,然後痊愈。

在董墨在醫院的這幾天,尤文一直在她的身邊為她解開疑惑,她所問的一切問題他都如實的告訴她。隻是他很巧妙的避開了董墨和溫行遠兩個人的問題,雖說已經通過宋寧之口知曉了她和溫行遠的關係,但是,他覺得董墨並沒有改變什麼,當然,按照他的性子來說,他對董墨,也不會有什麼改變。而在這期間烏杭和尤然也來過幾次,大部分是帶給她溫行遠的消息。溫行遠傷的比她重,所以直到她出院為止他還在那邊的醫院進行治療。不僅僅是後腰上的刀傷,身體大大小小也分布各種小傷,主要的還是肋骨在與趙永搏鬥的時候被他踩斷。

她出院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往溫行遠所在的醫院。

在見到他模樣的時候董墨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又帶上門,每靠近他一步,心裏就安實半分。直到他的臉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手心觸摸到他臉上的溫度,她心才落地,安然的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溫行遠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就一直凝視著她,見到她坐下來,才偏過頭,麵帶笑意溫和的問了一句:“傷好點了嗎?”

董墨心裏一抽一抽的,聽到他暗沉的聲音後才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從椅子上站起來趴在了床邊,將自己的半邊臉枕到了溫叔的涼涼的手背上,鼻頭酸酸的極力克製住哽咽的心說道:“溫叔,我好想你。”

就那麼幾天的時間,卻無比的想念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仿佛隻有他在,她才能感覺到心安,才能感覺到自己前麵的路並不是一片黑暗。那種牽掛,是她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

見到小姑娘如此坦誠心扉,他的心也是驀地一軟。很愧疚,在她最難熬的那幾天自己沒有在她的身邊。他用另一隻手撐起身子,在床上坐了起來,董墨也隨著他的動作慢慢的起身麵對他坐在了床沿上。

“你就躺著吧,副隊說你這次又傷著了肋骨。”她快速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抓著他的胳膊說道。不禁想起去a市之前和溫叔的一次見麵,就如現在一般他躺在病床上,也正是那天,她應允了溫叔的意見,成為了她的妻子。但現在想來,當時候溫叔為什麼提出結婚,她倒是有些明白。

溫行遠失笑了幾聲,在凝視了她幾秒鍾之後臉色突然變得正經起來,伸手撫了撫她變得消瘦的下巴,湊過臉去就含住了她溫熱的雙唇,寵溺又細致的流連在她的唇齒間,如同品嚐新出的甜點,陽光照耀在兩個人的臉上,熱乎的暈開幾片紅頰。他微微鬆開她櫻紅的唇瓣,揚起嘴角輕聲說道:“董墨,你說這次又因為你斷了我肋骨,怎麼辦?”

她麵露窘迫,微微的低下頭,連同眼淚直直的撞入他的靈魂之處。

“這次以身相許,不知你意下如何?”他稍挑動眉頭,黑眸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董墨一時

無言,睜著水汪的眼睛凝視著他,仿佛在這一刻要將溫行遠所有細致的樣貌都深深的刻進自己的身體裏。失去了董硯,她所有的依靠,都承在了麵前這個男人身上。

過去,對她而言,溫行遠隻是一個名字。而後,逐漸的變成了一個長輩的存在,她會小心翼翼的敬重他,與他以禮相待。再後,就連她沒有想過,他會成為一個男人的存在,對他不再是敬重與禮貌,忐忑,想念,以及心安各樣的情緒都滿滿的占據在她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