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墨沒有想到,等自己的意識徹底清醒過來時又突然發生了令她意料不到的事情。因為她一睜眼,坐在自己麵前的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宋寧。

隻見她一如往常似的表情坐在自己的床邊削著一個蘋果,因為太過專注,並沒有發現董墨已經清醒過來。

雖然已經清醒過來,但是嗓子一時半會還說不出話,腦袋也是暈暈沉沉的,她緩和了好一會,直到尤文從房間外麵走進來,她的嗓子才能發出一點的聲響。

兩人均聽到了董墨不大的聲音,立馬將目光放到了床上,見到她是真的清醒過來時,連忙靠近她。

“我去叫醫生。”宋寧仔細的看了一眼後立馬轉身跑到了門外,尤文將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裏:“你終於醒了,夢做的可好?”

這一刻,董墨恍然間有一種在夢境的錯覺。

好像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飄忽的存在,那一刻她竟然觸摸不到事情的真實性。整個人晃晃蕩蕩的像是走在雲端一番,四周沒有一點可以依靠的地方,那恐懼感也來的越來越深刻。她緊緊的皺著眉頭,忽的抓住尤文的手腕,張了張口問道:“溫叔他……”

“所有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你隻要安下心來就行。關於你父親,事情已經發生,你要節哀。還有之前你所劫持的那個男人,據說已經跳樓了,就在這裏。”尤文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窗外的上麵:“就在你打了鎮定劑昏迷後,他就從上麵跳下來了。”

他覺得這些事情沒有必要隱瞞董墨,隻是他盡量的用輕鬆的口氣來說,以便讓董墨心裏放的鬆一些。就在他說完之後,董墨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不可置信。她的目光隨著尤文的手指看向窗外,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他就這麼跳樓了,那麼,父親的死……

她腦海中忽然就冒出了“廉價”兩個字,死的這麼輕鬆迅速,連她一時都接受不了。他難道不應該受到道德的譴責和法律的製裁嗎?為什麼就這麼輕輕鬆鬆跳下去一了百了,如果是所謂的一命換一命,這樣的所謂平等交易是她怎麼也接受不了的,董硯在她心裏是何其重要,董硯是誰都替代不了的存在。憑什麼她連董硯為何自殺的緣由都沒有搞清楚,那個男人就擺脫一切跳了樓?

“董墨。”尤文凝視著她思緒暗藏的雙眼,一手搭在她的肩膀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有什麼耿耿於懷的,至於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問題,我都可以慢慢給你答案。隻是現在,你要控製自己的情緒。”

在這兩三天裏,他和尤然他們跑前跑後的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虧了溫行遠所提供的一切線索。董硯的死,並不是一個意外,也不是突然來的事情。他的死,都是趙永一個人所進行的複仇計劃,為了替他入獄而死在牢獄中的胞弟複仇,為了他因躲避警察而藏匿了十多年的時光複仇,同時,也是自己對自己不滿的一種宣泄。

醫生過來後幫她做了簡單的處理,站在門口的宋寧雙手抱胸的看著病房內,直到醫生出了房,他才進去拿過自己的包。

就在她準備走的時候董墨開口叫住了她:“宋寧,你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是辭職了嗎?宋寧雙腳在門口一頓,沒有作任何回答,徑直的帶上房門就走了出去。倒是尤文忍不住的替她說:“她在這裏照顧了你幾天,她有話跟你說,但一直沒有說出口罷了。”

現在的她,滿腦子的疑問不知從何問起,那些思緒如一團糾結在一起打了各種死結的細繩。尤文大概很能明白她此時紛擾的思緒,於是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一件一件的為她解開疑惑,一點點的將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出來。

說道董硯的病情時她的心裏忽然一怔,不敢置信的反問道:“你是說,我爸爸是晚期?”尤文點點頭:“因為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你應該可以理解你爸的,如果換做是你,我想你也肯定不會告訴你爸這個消息。”

這胸口突然而來的擁堵又是什麼?這個時候她無比的埋怨自己,為什麼沒有多點時間陪陪他,為什麼沒有多抽一點點的心思去觀察觀察他的變化?總是因為工作而奔波在現場和局裏,和他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所以他的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自己都不知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