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墨,這有人要我交給你的。”董墨正在和以前的一位長輩說起董硯的事情,剛剛說到半路的時候被來人所打斷。她聞聲扭過頭,瞥了一眼之前同事手上的東西,站起身來一邊接過一邊問道:“我的?誰交給你的?”

她把信封接到手的那一刻,心裏猛地一個咯噔。泛黃且毫無字跡的封皮,那熟悉的感覺頃刻間就傳了過來,上一次在警局,也收到過一模一樣的信封。她有些慌亂的急忙打開封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鴿子形狀的空白的紙。

除了這個,就無其他。

此刻她滿腦子的疑問,一連串的困惑就如麻花一樣糾結在她的頭腦裏。腦海中也一遍遍的回想起之前那些日子所經曆過的異常事件,她之前也收到過同樣的信封,之前還被陌生人跟蹤過,而且溫叔……難道,溫叔真的是有什麼隱瞞著自己嗎?想到這裏,她毫不猶豫的拿出手機撥通了溫行遠的電話,而此刻的溫行遠正在案發現場,手機放在衣兜裏震動絲毫沒有感覺。

董墨略顯焦急的一遍又一遍的打著他電話,總覺得有著她不知道的事情在悄然發生,這些感覺隱藏在胸口堵的令她發慌。她的目光盯在門口,耳朵裏逐漸的傳來了幾個人的對話,她一聽到溫行遠三個字的時候不知不覺放下正在撥號的電話一心一意的挪動到門口尾隨在那幾個人的身後聽著他們說話。

他們手裏拿著一些照片。

“你猜我剛在現場見著誰了?”那男人甩著手裏的照片一邊走一邊頗為驕傲的問著旁邊的人。旁邊的男人困惑的望著他搖了搖頭。

“溫行遠!就是a市那隊長,他居然在案發現場,認識他的人都詫異著呢,上麵也沒有什麼報告下來,你說他好端端的怎麼就來我們這了?而且還是直奔現場,據說那死者和……”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你們說的案發現場在哪啊?”還未等那兩個人說完,董墨就忍不住的上前打斷他們的對話,問道。那兩人明顯應該是隊裏新來的,他們對董墨一點都沒有印象,而董墨也不認識他們兩個。隻見那個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董墨,十分疑惑這女人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董墨輕輕的咬著下唇解釋說:“我是郝隊以前帶的徒弟,想找她,我想她應該是在現場,麻煩你們……”

“董墨是吧?”那男人一聽說是郝隊的徒弟,立馬就脫口而出的喊道。董墨稍稍愣了一會,點了點頭。他們在郝隊的手下幹了些日子,也時常聽她說起自己以前那女徒弟,所以對董墨這名字也毫不陌生,這下見到是人家親自找上門問,頗熱情的將案發現場的地址告訴了董墨。

董墨聽到後卻是忽然一愣,這個地址就是老家的附近,溫叔去那裏做什麼?她得到地址後也顧不得和他們打招呼,轉過身子就跑出了警局徑直的上了一輛出租車往那邊趕去。

出事的現場在老房子的三樓,一些民警已經把房子周圍都拉開了隔離帶,樓下的住戶也被暫時的轉移到其他的地方,樓梯上麵還站了一兩個民警,見到董墨衝上來第一個就攔住了她。她說了很久,就連警員證都拿了出來還是沒有得到應允,那兩民警也挺為難的,畢竟現場被固定之後郝隊就下令暫時不允許任何人進這屋子,即使她是警員,沒有得到允許的話也沒有辦法,何況董墨還不是他們隊裏的。

但是董墨怎麼會甘心,她站在民警的麵前一直和他們解釋,相信隻要說明自己的來意對方還是會放行的。但是民警礙於郝隊的命令,也不敢輕易放行她。就在雙方固執不下的時候溫行遠和郝隊都聽到的外麵的動靜,兩人也不約而同的分辨出外麵是董墨的聲音。

溫行遠手心一緊,臉上的神情立馬緊張起來,雙目盯著已經被白布覆蓋住的董硯屍體,額間微微冒著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力,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會有害怕屍體的這一天。他努力的咽了咽口水,有些踉蹌的靠著斑駁的牆壁站起身來,努力的抑製住自己的情感。

郝隊有些擔心的扶了扶他的胳膊:“我先出去支開董墨,這件事情得讓她慢慢接受,不能讓她突然看見,不然……”

她心裏很清楚董墨的性子,如果說她看見了這一幕,看到自己敬重多年的父親這麼死在自己的麵前,心裏肯定會承受不住。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也是莫名的心酸。而溫行遠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伸手擋在郝隊麵前,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我去就行。”

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會瞞過董墨,她能找到這裏來,就證明她一定是知道或者是猜測到了什麼。

董墨見到溫叔的身影出現的時候眼下一驚,連忙招呼道:“溫叔。”

在見到她模樣的那一刻,溫行遠的心裏就猶如瞬間被人淩遲一般,那千瘡百孔的傷口如雨後春筍般迅速的崛起,一個又一個的窟窿仿佛要一點點的瓦解他的心。他最終,還是沒能夠為董墨做什麼,最終,也沒能夠讓董硯好好生活。那些愧疚和自責也在這時候朝這個男人湧過來,痛楚,憋屈等各類的情緒都硬生生的堵在他的胸膛處,他告訴自己,不管事情淪落到了哪種地步,他不能倒下,哪怕是彎一下膝蓋都不可以,因為,他的身後,還有一個需要他支撐的小姑娘。如果他稍微放鬆心,那麼那把尖銳的匕首,刺進就是董墨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