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失儀,望皇後娘娘恕罪。”
商青鳶擺手笑道,“無妨,本宮這裏沒那麼多的規矩,你們隻管覺得高興便是。”
她說罷站起身,“本宮引著你們一同去庭階前賞花,本宮這裏的菊花和桂花開得極好,不知怎的,那株梧桐樹竟然也開了花兒,黃色白色的,也是極其漂亮,本宮想著,這樣美景豈可辜負,不如大家一同樂一樂。”
“那可是真好,難為皇後娘娘還想著咱們。”
佟貴人拍手笑著,“方才和侍女進到皇後娘娘的殿內時,經過那庭階下的花坊,正瞧見幾株粉菊和綠菊,並蒂開放,這是好兆頭,意欲皇上和皇後娘娘並蒂恩愛,白頭偕老之意,可見皇後娘娘的好日子也如那鬆針一般,常青不絕。”
眾人說著便自那殿門走出大堂,站在庭階之上,果真瞧見長廊之下皆是各種盛開的菊花,顏色紛麗,而那白色桂花經那風一吹過,更是熙熙攘攘飄落下來,美不勝收,恍若仙境。
眾人正在驚歎之餘,忽而聞聽遠處一聲太監尖厲的傳喚。
“蘇貴妃駕到——”
眾人極目望去,隻見蘇綰吟一襲盛裝鳳冠在頭自長街盡處緩緩走來,三十六人貴妃儀仗浩浩蕩蕩,可謂氣勢駭人,商青鳶微微一笑,轉頭吩咐一旁的侍女備好坐席,便下了台階,帶著眾人一同迎接。
蘇綰吟快到近前時,急忙拂開銅雀的手疾步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禮,口中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商青鳶急忙躬身扶起她,臉上亦是一絲笑意。
“蘇妹妹本是本宮的姐姐,今時位分顛倒,本宮隻得自詡一個姐姐,而將蘇妹妹委屈了。”
這話看似謙遜溫善,其實卻是暗藏淩厲,位分顛倒便是極大不敬,本是王妃同福晉,今時卻是貴妃與皇後,比之從前更是相差甚遠,蘇綰吟心內一緊,麵上卻不動神色,隻是掛著一絲淺笑。
“臣妾不敢覺得委屈,後宮妃嬪皆是姐妹,自然無妨稱謂,況且臣妾本來就比皇後娘娘年歲小些,自然理應為妹妹,皇後娘娘又何嚐錯了呢?”
商青鳶隻是輕笑,拉著蘇綰吟的手走到一旁侍女準備好的坐席上,一個是皇後的鳳儀,一張臥龍虎皮軟椅,一個是貴妃躺席,一張墨狐裘毛毯子,皆是萬千尊貴華麗,兩人雙雙坐下,其餘四位妃嬪皆是依次而立,侍女奉了清茶上來,分別放在商青鳶和蘇綰吟桌前,蘇綰吟僅僅一聞便知道定是清露泉水,她抿唇淺笑,“這清茶,臣妾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貴妃娘娘貴人身重,臣妾還以為今日娘娘便不來了,唯有咱們幾個向皇後娘娘請安道賀,不想貴妃娘娘竟還是來了,不知長街漫漫,西苑距離青屏館距離又遠,貴妃娘娘路上可勞累了?倒是也不會,這麼多人伺候娘娘,三十六人的貴妃儀仗臣妾見了都是心驚膽戰。”
蘇綰吟一聽這話便知曉定是商青鳶見怪了,薛才人便是那牆頭草,她誰也不願忠心跟隨,卻是誰也不肯放過,蘇綰吟想到這兒便站起身,衝著商青鳶行了一個常禮。
“想必眾位姐妹有所不滿,覺得臣妾這排場太大,隻是皇後娘娘心中清楚,還不曾來得及對眾位姐妹講明吧。”
商青鳶立時“哦”了一聲,急忙點頭笑道,正是呢,本宮方才忘了,淨和她們閑話家常,竟將如此重要的大事拋在腦後,可不呢,皇上一早派潘公公來宣旨,因是今日便要開始首批秀女入大殿麵聖選秀,故而咱們宮中現下的妃嬪凡是能配上儀仗的,一律都帶著,無論近路遠路,為的是規矩森嚴,讓那些新妃或者有福氣來皇後內院走一遭的秀女也看看宮中的氣派,是為咱們皇室添一添彩的,所以不隻是本宮和蘇貴妃,冉嬪你也是被人稱為娘娘的,二十四人嬪位儀仗要記得帶上,這是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