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劍心內一緊,手也不自覺用力握了握劍柄,許久才道,“隻怕…….會,不過蘇娘娘性子溫和,也許不會如別人那般對皇上記恨在心,隻是多少會有些委屈,畢竟皇後之位合該是蘇娘娘的。”
秦裕閉上眼,吩咐風劍下去,冉嬪恰巧此時進來,奉了一盞香茶,香氣濃鬱,秦裕不禁睜開雙目望去,笑了笑。
“冉兒這是帶了什麼好東西來,聞著便這樣沁香入骨,朕的困意全無。”
冉嬪笑著行了禮,將那盞茶放在秦裕的桌上,“臣妾鄙薄賤身,能得皇上眷顧封了嬪位,自然感恩不盡,便每日琢磨著如何為皇上龍體康健做些功夫,特意研習古書,學了這麼一道甜品,是以綠茶葉芯和薄荷靈芝糕研磨成粉,兌進去生牛乳,還有桂花銀樹花晾幹的骨子,放在沸水裏煮開,再撈出來晾幹成了糕狀,什麼時候皇上想吃了,加進去些茶水就行,這幾日雖然入了秋,到底還是天氣炎熱,臣妾便在裏麵加進去了一些冰塊,吃起來沁涼入骨,能解皇上的疲勞困覺。”
秦裕點頭,接過來用鑰匙喝了一勺,頓時覺得心內涼爽許多,他便伸手拉過冉嬪至自己懷中,笑道。
“冉兒,你費心了,隻是以後再不要說那些妄自菲薄的話,你是北國後宮的妃嬪,是朕的冉嬪,身份貴重,何來賤身之言?朕不許你如此置喙。”
冉嬪隻是沉眸輕笑,自古君王無情,雖然一時寵幸最好,可是難保君恩不會有如流水之日,她卻是清醒的很。
朝陽初升,清風拂曉。
四十八人皇後儀仗和三十六人貴妃儀仗在長街之上駐守,四名引路公公兵分兩路站立於青屏館和西苑,朱門前各有十二人紅衣宮女,麵容精致,身材纖細,粉麵含春,定是皇宮之內姿容最出眾的十二名侍女。
她們手捧鮮花竹籃,裏麵是牡丹桂花芍藥,意欲富貴尊容美麗,是十足的好征兆。
商青鳶和蘇綰吟各自在貼身侍婢的攙扶下走出宮殿,商青鳶一襲大紅色喜袍頭戴鳳珠皇冠,麵覆輕紗,杏目流轉,紅唇嬌媚,鵝蛋圓白皙臉龐說不出的風姿綽約。
蘇綰吟一襲明黃色霞帔,頭戴流蘇金穗鳳冠,同樣麵覆輕紗,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輾轉風情,挺秀的鼻梁和櫻唇點點襯得她更加傾國傾城,一雙絕世之人身後皆是六名紅裙侍女隨侍,漫天傾灑花瓣於地上,一副如夢如仙的幻覺之感,兩人乘坐妃位轎輦一路由長街之上往百官殿走去,身後跟著皇後儀仗和貴妃儀仗,浩蕩足有兩百餘人。
秦裕攜百官站在殿內,他龍袍加身,流蘇垂在額前,明黃色束帶係在腰間,襯得他更加身姿挺拔,毓質俊朗。
百官皆是麵朝長街的方向肅穆以待,迎接北國第四代皇後和貴妃,一派莊重肅穆之景,寂靜無聲。
一縱精兵侍衛自殿門兩側聚集到殿內,金黃色鎧甲和銀色甲胄交相輝映,被陽光一照,格外閃耀奪目。
待到儀仗走進,六名紅衣侍女攙扶著商青鳶和蘇綰吟步入殿內,兩人並肩而立,一起下跪,口中高呼,“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秦裕點頭,擺手喚著平身,二人由貼身侍婢攙扶站起,微微抬起頭,一樣的光彩眾人,一樣的國色天香,滿朝文武不禁一聲低呼,這樣絕代的妙人,難怪天下男子都對皇位追逐之心熱烈,唯有坐擁天下,方能得到天下最美的女子。
眾大臣心內不禁納罕,到底皇上會將誰封為皇後呢,是國色天香的蘇綰吟,還是秀雅嫵媚的商青鳶?
秦裕抿唇不語,目光死死盯著二人,他很快便從商青鳶的臉上流連而過,最終落在了蘇綰吟臉上,他心內亦是一陣驚呼,她平日最喜歡穿素色裙衫,妝容亦是淡掃蛾眉,不加粉黛,不想今日盛裝打扮,竟是如此讓人不忍移目的驚豔四方,商青鳶也美,之時比及蘇綰吟的天生麗質,更多了些粉黛修飾,難免略遜一籌,他雙拳緊握,過往的一幕幕浮上心頭,良久,身旁的女官林大人上前一步,在他耳邊提醒。
“皇上,吉時已到,中午秀女便要陸續進宮了,必要在現在欽定皇後與貴妃才是,不然新妃的位分無法順級欽定了。”
秦裕點頭,閉目沉吟片刻,忽而轉身,站於龍椅之側,目光直視前方,眾大臣見狀紛紛低頭站定,這是皇上要下旨了。
“朕登基已有四月,遵從北國先規,今日冊封皇後貴妃之位,以為迎新妃入宮封犒位分,妃商氏青鳶,育孝慈恭,溫柔臻雅,今冊封為皇後,執掌鳳印母儀天下。妃蘇氏綰吟冊封為貴妃,協理六宮,執掌貴妃寶冊,願我大北帝國千秋萬代,曆代傳承。”
聖旨一出,滿殿嘩然,所有推舉蘇綰吟的大臣不禁納罕唏噓,商青鳶雖然已有預料,但仍是喜出望外,卻極是能克製自己,僅僅一瞬間便又歸於平靜端莊,而蘇綰吟閉上雙目,心內碎裂之聲在耳畔想起,一旁的銅雀亦是“啊”了一聲,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