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栙沒有回應,隻是聲音沙啞得不行。
他微微撐起身子就要推開她:“已經吻完了,明日我就帶你去冥界入輪回。”
他的語氣微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帶她去哪裏玩,而不是用平靜的語氣要帶她去死。
砂嫿卻是坐在他腰上不動,咧嘴笑著湊近他:“我說過是讓我吻幾下,用單位數來算的話,那我可以吻你九下,剛剛從頭到腳,隻能算是一個吻,我還可以再來八遍。”
她的語氣明明是流氓,一雙晶亮的美眸裏卻滿是認真。
蓮栙一時沒吭聲,在她溫軟的笑容裏,他許久才冷聲道:“你不如直接說想和我做。”
“是的。”聽到他的話,砂嫿笑起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她的美眸卻染上了深幽,咧嘴道,“我們做.愛罷,蓮栙。”
“不好。”
默了半響,他推開她,走出了廂房。
砂嫿笑了幾聲,卻是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出神,她身上那襲華美的衣裳早已皺巴巴了,她卻是一直望著那上麵的褶皺失神,再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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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界。
當花蘿歌破了蓮栙的法術後,即刻就想去找砂嫿。
然而在她走出大殿的前一刻,妖兵來報,西極那位佛尊傳她覲見。
她下意識地望向冦沙,正好看到他緊蹙著眉,一雙妖媚的黑眸有抹冷意,卻是瞥她一眼:“先到西極罷,那位麵子可是不能駁。”
“……嗯。”
西極,魂愛殿。
當花蘿歌有些忐忑地想他是為的什麼喚自己來時,她才發現完全就不需要有這個疑問。
事實上,從她走進殿裏,再到行禮坐下,凰惹都隻是給她滿茶。
於是一個鍾頭下來,花蘿歌發現她和凰惹兩人一直都在殿裏沉默喝茶。
簡直是莫名其妙。
她有些急著想走,就看到他突然抬起一雙漂亮的眸子,翻閱過一頁佛經,淡淡道:“我今日心情有些不佳,不能抽出時間陪我一會?”
沒有直接地說出不讓她走,卻是會得到比強留更為猛烈的效果。
完全就是花蘿歌一走就是沒良心等雲雲。
於是花蘿歌隻好坐下,又灌了好些茶水。
興許是覺得讓她一直灌茶水對身體不好,凰惹伸手搭在了她想要再倒茶的手,溫和道:“你喝太多了,茶這東西喝太多也會傷神。”
手相觸的瞬間,花蘿歌下意識地一僵。
然後她聽到他繼續道。
“聽說你近日時常回妖精界,我前些日子派人到婚介所大殿傳你,你也都不在。”
花蘿歌有些不自在,想到前段時間一直在避他。
於是她美眸閃爍地移開了視線,訕笑道:“離開妖精界太久總要回去看看,不然一直不管不顧,把整個妖精界壓在冦沙的肩上,就太不道德了。”
“我以為你一直習慣委屈他。”
怔了下,凰惹淡淡掃了佛經上的字一眼,抿唇道,“倒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你也是個會心疼下屬的人……”
他這一句話,花蘿歌有些分不清意思了,於是打馬虎眼地避過。
然而,接下來凰惹明顯心不在焉,隻是盯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直盯得花蘿歌開始回想自己哪裏得到他了。
但想了之後顯然更加不好。
因為她發現,自己哪裏都得罪過他。
隻是他一直沒追究。
就在花蘿歌尋了個好時機,扯出一抹自認為和善的笑容道:“呆了好些時候,你早些休息罷。”
這一次,凰惹倒是沒有再攔她,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顯然她已經可以走了。
花蘿歌轉身的時候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有的時候有的人是必須死的。”
她一愣,轉過頭蹙眉看他,卻對上那雙漂亮的眸子。
他並沒有不悅,隻是放下了手裏一直拿著的佛經。
花蘿歌這個時候才發現,剛剛他拿著看的佛經一直是反的。
他道:“六界眾生,每日死得人不在少數,那些人命裏注定要死,也必須死,若是有一日你身邊也有人必要死,你並不用太過難過。”
說罷,他起身走進了內殿。
花蘿歌站在大殿裏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一路走回妖精界的時候,她腦海裏白光閃過,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一雙美眸愣了好半響,隻覺得沒由來的憤怒一下子襲來,讓她有些心口發悶。
她猛地轉過身,向砂嫿的氣息尋去。
她突然想,也許凰惹突然傳她覲見不是支開她的用意,也許隻是……隻是……
花蘿歌沒有再想,心卻一點一點地涼透,轉化為惱怒和鄙夷。
為西極,也為凰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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