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翔坐在對麵,看著對麵坐著的戴甲漢子神情凝重。
易家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尋常人見了他這個家主哪裏敢放肆,但這仇明性格乖戾,翻臉如翻書,而且實力強大,在紫華府也是出了名的。
最重要的是,此人剛死了兒子,說不得就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自己這商賈之家,哪裏比得過殺人的刀子。
“黎子騫黎校尉實力強大,一手弓術使得出神入化,必能乘勝而歸,說不定馬上就提著那姓劉的頭顱回來了。”易翔滿臉帶笑,舉起酒杯。
“那是自然。”仇明曬然冷笑,牽扯著臉上的刀疤越發猙獰,他也不回敬,“不過我兒子終究是回不來了,如果不是你們易家攛掇著給怒濤門難看,也出不了這檔子事!”
“賢侄的事我也很痛心。”易翔混跡這麼多年生意場,臉皮也是無比的厚,見仇明如此也不尷尬,自顧自的將酒飲盡,隨後麵露悲痛之色。
“仇少爺的後事就交給我易家了,一定辦得風風光光的,待黎校尉乘勝而歸,用人頭祭奠賢侄的在天之靈。”
“就這?”仇明捏了捏拳頭,麵色不善。
他想要的可不是這些,現在仇明缺的是錢,現在大慶對於地方兵力與江湖勢力對抗是支持的狀態,私自調兵放以前是要殺頭的,但現在最多口頭上教訓一下,走個過場。
隻要籌集到軍餉,他就可以用出動城防軍絞殺怒濤門,到時再加上掌夜司的高手,有十成把握將這個龐然大物從紫華府抹去。
易翔臉色一僵,哪怕心中怒罵此人薄情寡義,但很快又笑了起來,“當然不是,賢侄的死我們易家也有責任,除此之外,再獻出二十萬兩白銀,作為賠禮。”
“報!”
一個兵士走路帶風,順勢跪在地上。
“黎校尉功敗垂成,現在已經被怒濤門的人抓走!”
“哼,我就知道......”話音未落,仇明臉色猛地一變,衝過來一把抓住那兵士的衣襟,用力搖晃著,吼道:“你說什麼?我二弟怎麼可能輸?他乃藏海後期......”
仇明暴怒之下,手勁越來越大,眼看著那兵士就喘不過氣,兩眼翻白就要暈死過去。
砰!
一道鎖鏈狠狠擊在仇明胸口處,猝不及防之下將他擊得後退了幾步,他到底是先天高手,馬上就穩住身形反擊,麵上的刀疤抖了兩抖,眉心泛起赤紅色的血痕,明顯是先天真氣運行到極致的表現。
轟!!
兩道身影淩空相撞,炸裂的氣浪直接將易府園林中的假山震碎,平靜的湖麵掀起滔天巨浪。
仇明手掌極為粗糙寬大,上麵滿是粗糙的老繭,簡直硬如鋼鐵,在掌法上浸淫數十年,隻見他此時掌勢如同狂濤暴湧,一浪強過一浪,有大海無量之勢。
那鎖鏈是一冷麵侍衛所執,竟發出龍嘯之聲,明明是柔軟的兵器,卻硬得宛如鋼鐵,走起了剛猛路子。
砰砰砰!!
兩人身形連續對撞數十次,震得旁邊沒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耳膜生疼,其中流下了鮮血。
“先天高手,此人不在我之下!”
仇明麵露驚駭,不可思議的打量著那個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冷麵男子。
剛剛不過電光火石間的交手,兩人碰撞下來,他練得宛如生鐵般的手掌已然傳來絲絲火辣的疼痛。
最重要的是,他那一絲先天真氣,居然半點便宜也沒占到,反而有被對方壓製的勢頭。
靈蛇般的鎖鏈再次飛來,宛如毒蛇吐信,疾風驟雨般的攻勢直指仇明周身大穴。
“好賊子!”
仇明也是經驗豐富之輩,知道此時氣勢不能弱,狹路相逢勇者勝,先天高手對決中,誰若是轉身逃跑那必然是死去的一方。
哪怕真氣略有不如,他也全力催動了‘捉蛟手’,與靈動的鎖鏈周旋起來。
兩人都是先天高手,打起來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易家的供奉,當看到紫華府仇總兵居然被壓製,皆是大吃一驚,哪裏敢上來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