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的子弟,同路子恒一樣,都比較有才華,李皇後不希望,他們的才幹,因為她的原因,而被長久的埋沒。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是她害了路家人和路子恒。

假如,她當年沒有去顧忌自己的家人,而是跟著路子恒跳了大江,路家人,哪裏會過得這般淒慘?

家族中的男丁,幾乎快被正德帝殺絕了。

不少人生了兒子,嚇得不敢說,隻說生了女兒,有的幹脆裝死嬰,送到別處隱姓埋名的活著。

李皇後提著裙擺,在墳頭緩緩地坐下來,“……墨離。”

她正要燒紙錢,一隻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咬上了她的脖子。

李皇後“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了。

“娘娘——”守在幾十步遠的蘭秀,聽到動靜聲,驚呼一聲,朝墳塚跑來。

因為她沒有看到李皇後。

她擔心李皇後傷心得昏過去了。

這荒郊夜外,沒有外人,但有蟲蛇毒蠍啊。

哪知,她跑了兩步後,忽然從樹上竄出一隻什麼動物來,直抓她的麵門。

緊接著,又有兩柄劍,在她的一左一右,分別朝她刺來。

這是兩個蒙麵黑衣人,一高一矮。

兩人的武功很高,而且輕功也高,又有一隻小獸,左突右跳地來襲擊她。

縱使蘭秀武功高強,也吃不消這種打法。

沒一會兒,她就受了傷。

身了歪了下時,一柄長劍,“哧”地一聲,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心口。

蘭秀倒在了地上。

她認出了那隻毛茸茸的小獸,那是玉嬌的寵物。

怎麼會是玉嬌襲擊她?

“你怎麼殺了她?”一個個子矮瘦的男子,問著高個兒的男子。

“她是個沒用有的人。”高個兒男子,提劍朝蘭秀走來,“而且,她活著會壞事。”

哧——

高個兒男子,又對蘭秀補了一劍。

蘭秀的神思迷糊起來。

但眼神卻憤怒地盯著兩人。

左青玄!

玉笙!

她聽出了兩人的聲音。

左青玄是被通緝之人,是楚譽的對頭,殺她她能理解,可是玉笙,是玉衡和長寧的兒子。

她和李皇後,是長寧和玉衡的媒人兼恩人,玉笙為什麼要殺她?

她想不明白,可她快死了,她無能為力了。

蘭秀將目光望向李皇後的方向,身子漸漸地變涼。

左青玄收了長劍,“走,帶著李皇後,快離開這裏。”

灰寶蹲在昏倒的李皇後麵前,十分委屈地搖著尾巴。

嗚嗚嗚——

它不想幹壞事啊,它被控製住了啊——

指令一下,它的嘴巴就不聽使喚地去咬人啊——

嬌嬌和楚譽一定會燉了它的。

灰寶心中委屈極了。

玉笙走到蘭秀的麵前,蹲下身來,伸手合上她的雙眼,心中暗道,“對不住,蘭姑姑。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我必將那個幕後之人,給揪出來!這是一場博弈,必須有人死,你,還有我。”

“走了,阿笙!”左青玄已經將李皇後從地上抱了起來,喊著玉笙。

隻要李皇後在手,楚譽,太子,玉衡,玉嬌,全都得聽他的!

還有一個掌著平南王兵權的玉笙跟著他,他就不必怕國師了。

“把她埋了吧。”玉笙看著蘭秀。

左青玄冷著臉,“天快亮了。”

“我動作很快的。我……我不喜歡看著死人睡在地上。我怕她將來找我。”

“人是我殺的,又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

“可我還是怕。”

左青玄怕這玉笙又發小孩脾氣,不跟他走了,隻得說道,“我在前麵馬車上等你,你動作快點。”

“好。”玉笙點頭。

左青玄帶著昏死的李皇後離開了。

玉笙折斷了長劍,用斷劍挖坑埋人。

蘭秀是長寧的恩人,他卻眼睜睜看著左青玄殺了她,沒有阻攔,如果不讓她入土為安,他會一輩子內疚的。

埋好蘭秀,玉笙歎了口氣,轉身追左青玄去了。

……

離京城還有一百裏左右的地方,官道上,有一輛馬車疾馳而行。

“國師,前方有一處集鎮,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休息一晚,養好精神明天下午時分,就可趕到齊國京城了。”趕車的小仆,看向身後的馬車裏,說道。

車中坐著一人,他的臉上戴著半截銀色的麵具。

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

此時,他正閉著雙眼,想著什麼。

聽到趕車小仆的聲音,他緩緩地睜開眼來,“不,接著行路。”頓了頓,又道,“繞道,去北城門方向的十裏楓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