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玄雖然一直是一副神色不驚的樣子,但內心中,卻是驚惶不已。
楚譽的棋風,完全大變樣了,怎麼會變得這麼殺氣騰騰?
“你輸了。”楚譽執下一枚黑子,微微一笑,“你沒有退路了。”
左青玄望向棋盤上。
可不是麼,他的白子,隻剩下少數幾顆,慘兮兮的散在棋盤上,而且,不能前進,不能後退,完全被黑子困死了。
他望向楚譽,笑了笑,“誰惹著你生氣了,下個棋而已,怎麼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你平時下棋,可不是這樣,平時,要溫和許多。”
楚譽收了手,慢悠悠地挽著袖子,別有深意地看著左青玄,“本王得了一種,疑神疑鬼的病,總覺得你左師兄,想害死鬱四小姐。”
左青玄微愣,沒一會兒笑了起來。
他的容貌,是那種內斂的書生樣男子,這般笑來,跟以往的形象都不同,灑然得像個世外神仙。
“你可真會說笑話,她和你有婚約,算來,是我的弟媳呢,我怎麼會害她?”
“是呢,按著我們的關係來算,她的確是你的弟媳,可我不知怎麼回事,就整天這麼想,這麼擔心你害死她。”楚譽伸手揉著額頭,“我是不是病了,要去看太醫了?總疑心有人殺她,這還怎麼辦其他事情?”
左青玄一笑,“你是多思才有多慮,一直這麼想,可不好,你得調整一下心態。”
楚譽輕拂衣袖,站起身來,“你說得對,我得找個人,傾訴傾訴去。我找西門鑫去了,你自己忙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密室。
門開了,又很快關上。
“楚譽……”左青玄的目光,忽然一冷,從牙縫中冷冷吐出兩個字來。
又看到桌上自己慘敗的棋局,他忽然抬袖一掃。
兩爭棋子嘩啦嘩啦的,全都滾到地上去了。
密室的門又開了,他的小廝長風走了進來,瞧一眼地上的棋子,小心說道,“公子,楚譽走了,往譽親王府方向去了,你不必擔心了。”
“他剛才,警告我了。”
長風微愣,“他抓到公子的把柄了?”
“抓到了就不僅僅隻是警告了,以他的性子,這會兒會直接提劍朝本公子刺來。”左青玄冷笑。
“那,公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走了,楚譽會懷疑,不走,您這也放不開手腳辦事呀。總被他警告懷疑著,也不是辦法。”長風歎了口氣。
左青玄的身份,是左家少主,暗中身份,也是北蒼國國師的人。
也不知國師跟大齊結了什麼仇,勒令左青玄,將齊國的天下攪亂。
他們天機閣的人,全都想不明白,二十四年前,國師去了北蒼國後,再沒有踏上大齊國的京城一步,連齊國其他的地方,去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他是怎麼跟大齊的朝廷有仇的?
而且,提到正德帝時,國師咬牙切齒,臉上的神情,是一副恨不得食其肉的仇恨。
讓人費解。
要不是攝政王玉衡,從中不停地阻撓他,兩國早已開戰多年了。
左青玄七歲的時候,被國師從左家悄悄抓走,關了七天,才放他回左家。
回到家中時,左家人發現,左青玄的性格,大變樣。
家裏人以為,是小孩子被陌生人抓走受到了驚嚇,才少言少語了,其實,是左青玄被國師下了咒術。
國師暗中要求,左青玄這一生,都得聽他的安排。
左青玄若不服從,咒術就會抽空他的血,下場便是死成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