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輕輕,很熟悉。
他這密室,相對於路人來說,是密室,但與他相熟的人,卻並不認為是密室。
因為,他這天機閣的人,和楚譽幾人,全都知道如何開啟機關。
“我路過這裏來看看,你果然在。”楚譽的聲音,不疾不徐,緩緩說道,不帶任何的情緒,“我們有好多天,沒見麵了呢。”
腳步聲,也漸漸地朝左青玄走來。
左青玄抬頭,望向楚譽,笑了笑,和平時的神情一樣。
“是呢,好久不見,聽說,你要娶妻了?我正琢磨著,送什麼賀禮呢。唉,你似乎什麼都不缺。”說完,他還十分煩惱得揉了下額頭。
楚譽沒有落座,而是,又走開了,在屋子中閑逛起來。
“我大婚時,你人去了就好,送不送禮的,我不計較。”楚譽微微一笑,“我們從小就認識,我不在乎這些俗禮!而且,正如你說的,我什麼都不缺。”
“那哪兒成?你是我師弟,我這做師兄的,一點表示都沒有,師傅不罵我,我自己都會罵我自己了。”左青玄微笑。
楚譽走到窗子邊,望向街景,道,“你知道,裴元誌是怎麼死的嗎?”
話題一轉,讓左青玄心中一陣訝然。
楚譽這是什麼意思?
警告?
左青玄眸光一縮,看著他的背影,語氣不驚,說道,“怎麼死的?你忽然提到他,我還有點兒感興趣了。我前幾天離開豐台縣,去了左家老宅忙家裏的事情去了,一時忘記了去注意這件事。”
他一直想利用裴元誌,來攪亂這京城,但誰想到,裴元誌不是楚譽的對手,還沒有出手,就被楚譽和鬱嬌,算計得走投無路,成了喪家之犬。
看到裴元誌已再無利用的價值,他便不出手相救了,而是,改為去助安王。
“被本王殺的。死相慘狀。”楚譽道。
“他那是咎由自取。聽說,他挾持過皇上?”左青玄諷笑,又想起心中的那個疑問來,道,“你不會是因為林婉音,而真跟裴元誌有仇吧?”
“沒錯!”
“你幾時喜歡上的林婉音,居然為了她,跟裴家生了恨?”
楚譽轉身淡淡看他,“即便是本王不喜歡她,本王也會找裴府的麻煩。不,確切的說,是找裴家長房的麻煩。”
“為什麼?”左青玄坐正身子,好奇問道。
“因為鬱嬌。”楚譽道,“我記得,我不久前說過,打她主意者,死!裴家幾次三番的找她麻煩,讓本王,十分的不喜。”
“原來是這樣……”左青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沒一會兒,又疑惑說道,“鬱四小姐,知不知道,你喜歡過林婉音?”
楚譽眸光微閃,“她是個大度的人,再說了,林婉音已經死了,她不會計較這些。”
“那就好。”左青玄微笑,“我還擔心鬱四小姐怪你心係她人呢,看來是我多心了。”說著,又朝門口喊了一聲,“長風,快去備酒菜來,我今天留譽親王在這兒吃酒。”
“是。”門外,一個小廝的聲音回道。
楚譽說道,“不必了,我是路過這裏,上來隨意走走。”
“哦,這樣啊,那吃杯茶水再走。”左青玄一指桌對麵的椅子,“我們好久沒有對弈了,一起來下盤棋再走。”
說著,他一指棋盤,“我自己跟自己下,才走了幾步棋而已,……按著老規矩,你走黑子?”
楚譽走到他的麵前坐下,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地,和左青玄走起棋來。
他的棋風很犀利,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殺得左青玄的白子,連連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