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譽這時,冷笑一聲,說道,“他沒有危急感,遲早會吃大虧。民間有老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身為一國君王,居然想不到這裏。”
林伯勇歎道,“這也是老夫憂心的地方。”
三人議論了一會兒時局,看看時辰不早,楚譽和鬱嬌,護送著林伯勇往林伯勇的住處走去。
昭陽府裏,雖然仍是昭陽的老仆人們守著府裏,府裏四處仍布著昭陽早年安下的機關,但楚譽在暗中暗插著自己的梟龍衛,因此,三人往林伯勇的住處走來,沒有遇上一個昭陽府的仆人。
走出花園,繞過一座假山,就看到前方有一座小庭院橫在眼前。
院門口沒有點燈籠,大約不想讓這府裏的老仆人,發覺這裏有住人。但月光明亮,鬱嬌看得清,那裏有個人正守在門口。
正是蘆生。
蘆生踮起腳尖,翹首往他們這裏瞧來。
看到他們走來,大步迎了上來,笑得歡快,“義父,嬌嬌,藥煎好了。”唯獨不理楚譽。
楚譽皺了下眉頭,也沒理他。
林伯勇朝他點了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蘆生嘻嘻一笑,瞄了眼楚譽,“哦,時辰不早了,師兄,你是不是該回了?嬌嬌就由我送回去吧?”
楚譽冷著臉,“你送?我能放心嗎?”毛孩子!要是將鬱嬌弄丟了,他上哪兒找去?
蘆生振振有詞,“你們還沒有成婚呢,就老走在一起,就不怕世人笑話?再說了,這天都黑了……,傳出去,會惹來閑語的。”
楚譽冷笑,“誰敢笑?除了你這多嘴的毛孩子!”
一旁站著的林伯勇,看了一眼鬱嬌後,對楚譽說道,“夜半三更,你們未婚男女,確實不宜走在一處,王爺先回吧,我會叫蘆生好生送嬌嬌回去的。”
楚譽:“……”他死皺著眉頭盯著蘆生,果然大舅哥什麼的,最是討厭的。
煽風點火,可惡至極!
這還隻是個半路收的,並不是親的,要真是親的,他準會有一堆的麻煩。
楚譽在心中感謝著長寧,幸而長寧隻生了一個嬌嬌,要是還有什麼大舅哥小舅子的冒出來,他的日子,隻怕,永無寧日。
蘆生這個半道跑來的大舅哥,他今天礙於林伯勇的情麵,暫時放過,改天,他一定好好地,收拾收拾這個添亂的毛孩子。
楚譽朝林伯勇頷首說道,“嶽父,讓蘆生送嬌嬌,譽有些不放心,他自己還是個孩子呢。不如,譽先離開,讓嬌嬌的侍女前來護送嬌嬌?”
林伯勇和鬱嬌,父女二人大難之後久別重逢,一定有不少私心話要說,他這個女婿,還是先讓開為好。
“侍女?”林伯勇問,“侍女如何送?”
鬱嬌笑道,“義父有所不知,我有個會武的侍女,是楚譽送我的,武功高強著呢。這會兒正候在昭陽府的附近。”
“原來是個會武的侍女。”林伯勇點了點頭,又聽說是楚譽送給鬱嬌的,心中偏向楚譽那一方了。“也好,就這麼辦吧,王爺可離去了。”
“是,譽先告退。”楚譽悄悄握了握鬱嬌的手,轉身離開了。
鬱嬌望著他消失在夜色裏,才上前扶著林伯勇,“義父,我們進去吧。”
“好,好好。”林伯勇拍拍鬱嬌的胳膊,轉身進了院子裏,往正屋走去。
蘆生踮起腳,往楚譽離開的方向看去一眼,發現,楚譽果然離開了,他裂著嘴,飛快關了院門,跟著鬱嬌父女,也走進了正屋。
藥已煎好,蘆生將溫著的藥碗,放在桌上,服侍林伯勇吃藥。
“義父,藥不燙了,您該吃藥了。”
“這是什麼藥?”鬱嬌看了眼藥碗,問著蘆生。
蘆生得了楚譽的叮囑,哪敢說實話?說林伯勇被未知的靈術控製著?行動不變,跟個大病之人一樣?鬱嬌還不得嚇著!
不過,不懂靈術的人,還以為病人隻是體虛。
他便說道,“義父被昭陽用鐵鏈鎖了許久,她又用毒花粉毒害義父多日,義父又久不見陽光,吃得又差,身子虛弱了不少,這是強健身體和驅毒的藥。”
對於醫術,鬱嬌的確是半碗水的本事,她抓起林伯勇的手腕把了下脈,發現,還真跟蘆生說的一樣,體虛。
再往深處探,她就查不出來了。
“我來吧。”鬱嬌端起藥碗,吹開幾片浮著的藥渣,親自服侍林伯勇吃藥。
要不是前世的她識人不清,怎會害得父親落得這般地步?
鬱嬌的心中是愧疚的。
林伯勇見她眉尖浮著擔憂,安慰她說道,“嬌嬌不必擔心,並不是大病,休養一些日子就好。”
鬱嬌點頭,“不管怎麼說,是我……”是前世的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