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李皇後羞辱裴太妃(2 / 3)

“他要是死了,本王就離死期不遠了。”楚譽揉碎了信紙,笑了笑,“我們三兄弟,互相牽扯,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微妙關係麼?所以,在他沒有鬧出什麼對本王危害的事情之前,且讓他多活著幾天。”

赤焰恍然。

“屬下怎麼忘記了這回事了?他要是死了,皇上會認為,沒人管得住主子了。”頓了頓,赤焰又冷笑起來,“皇上的心胸,也未免太狹隘了,主子又沒有做有損他江山社稷的事來,他為什麼就容不下主子?”

“這件事,本王也想知道!”楚譽挑了簾子,望向外麵的林間小路,“走快些吧,我們得去處理昭陽府裏的一些遺留事情了。”

“是!”赤焰揚了揚馬鞭子,將馬車趕得更加地飛快起來。

……

皇宮。

裴太妃的永壽宮。

裴太妃在禪室裏,依舊是一日複一日地,敲擊著木魚,念著佛經,謝絕任何人的看望。連正德帝派人前來看望她,她也是不見的,全都一一打發掉了。

而且,永壽宮整日閉門,不準太監宮女們隨意進進出出。

她努力地,將自己在宮中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努力做到,讓人們不再關注她。

原先,她管著的那些個後宮的事務,也全都不管了,全都還回了李皇後的手裏。

因為親生兒子犯事了,她不得不低調著再低調些。

惟恐人們說她,挑唆著親兒子反了養子。

皇貴太妃,這是她進宮四十一年,得到的最高貴的一個身份。

可她再怎麼高貴,卻依舊低於皇後的身份。

皇後,那是後宮中真正掌權的女人,那是皇帝的正妻,她呢,說白了,就是一個男人的妾而已。

而且,還是先帝的妾!

男人都沒了十八年多了,她這個妾,算得了什麼?

皇上尊她,她還算個人物,皇上不尊她,她連個當下的寵妃,都不如。

妾,得到再多的寵,得到養子兒子再多的尊敬,也隻是個妾,永遠低於正妻一頭。

裴太妃停止了敲擊木魚,緩緩睜開雙眼,用一雙早已不太年輕的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觀音像。

她想起了往事。

她對著觀音求了三十多年,她卻總是贏不了那個小堂妹!

先帝,那個男人為什麼不帶著秘密去死,為什麼在臨死前,還要朝她的心口,戳一下刀子?

當時她問,為什麼先帝總是厭惡她。

為什麼先帝總說,她為什麼要進宮來?為什麼不呆在裴家長房裏老死?

可她進宮,是家族的安排,她有什麼辦法呢?

她一個女兒家,怎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先帝不喜歡她,可以拒絕裴家長房呀。收了她,又厭惡她,他反而還生氣?

這不是太可笑嗎?

她受了冷落,還沒有找他算帳呢,他憑什麼氣?

麵對她的質問,先帝就說了,還是冷笑著說的,他說,是她害死了閔後,她是個災星,他是不可能喜歡她的。

讓她生了一兒一女,已是對她最大的寵愛,對她家族的交待。

不可能給她加封號,她死了也不可能加,皇後之位,她下輩子也別想!

那時,她才恍然大悟她不受寵的原因。因為從她進宮開始,閔後就開始生病了,且越來越病重。

先帝就由此怪在她的頭上?

這真是好笑,閔後思慮過多病死了,關她什麼事?

先帝當時氣她,又說,在小堂妹出生的當天,就決定立小堂妹為繼後了。

當時,她聽了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

虧她還處處努力地表現自己,想當繼後,可先帝呢,那目光那心思,壓根兒就沒放在她的身上過。

她當時不懂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小堂妹裴櫻一出生,就得了先帝的寵愛。

她怒火衝天地問著先帝。

她哪一處比小堂妹差了?

她可是永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而小堂妹呢,父親隻是個老實的書生,裴櫻有什麼資格超過她?

裴櫻憑什麼能當繼後,她卻不能?

論相貌論才學,她處處不差於裴櫻!

當時,先帝目光悠遠,不肯說。

不肯說嗎?

她有的是辦法得到真相。

她將先帝的一個心腹老太監抓到了,嚴刑拷問之下,老太監全都招了。

原來……

先帝認為,她的小堂妹裴櫻,是閔後的再生。

是閔後死了,又活成了小堂妹。

她當時驚呆了,先帝居然是那種想法?

她難怪爭不贏小堂妹了。

為了迎娶小堂妹,先帝將宮中的嬪妃全都趕走了,連年輕的宮女,也沒有幸免。

要知道,先帝和閔後,是青梅竹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戀人,而且共經生死,供患難過。閔後的父親助先帝登基,連命都丟了,閔後在先帝的心中,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存在。

也難怪,先帝那麼喜歡閔後,發誓不再愛另一個女人,卻又高調地娶了小堂妹,原來,先帝認為,小堂妹,就是閔後複活了。

得知這個消息,她除了憤怒,卻無可奈何,先帝已死,她問不到他的想法了。

問不到,她可以除了那個搶了她皇後之位的小堂妹。

婦人難產時一屍兩命,是個很好的殺人法子。

可誰想到,半路殺出個愛管閑事的李皇後來,小堂妹沒有難產,平安的生子了。

而且,李皇後還將剛生下的楚譽抱走了。

她一氣之下,命人要了小堂妹的命!

誰會想到產婦大出血,是她在滋補藥裏,放了大量的紅花呢?

當時,年輕的李皇後根基太淺,宮中沒有什麼心腹。

而她呢,在先帝的原配閔後死後,她執掌後宮多年,皇宮中多的是她的心腹之人,殺一個先帝的年輕繼後,那是手到擒來。

殺得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裴太妃閉了下眼,又緩緩睜開,眸光中殺意騰騰。

這一切,全是先帝的錯!

如果讓她當上繼後,她根本不會恨上小堂妹,也不會處處為難楚譽。

更不會叫親兒安王去反養子正德帝。

先帝不是死了嗎?

那她就整死他的兒子們!

如果正德帝尊她為皇太後,這事情就此揭過,她死了後,到了地下,也可以在小堂妹的跟前,炫耀一下,底氣也足一些。可偏偏,正德帝不理她的養育之恩,尊閔後為皇太後,隻尊她為皇貴太妃。

這叫她如何能忍?

正德帝不仁,休怪她不義了!

“太妃娘娘,是奴婢。”禪室外,有婢女的聲音,忽然說道。

這是她的心腹侍女。

受了她的吩咐,利用到內務府拿東西的機會,打聽消息。

“進來吧。”裴太妃放下手裏的佛珠,和木魚,斂了眸光,站起身來,走到前方的榻旁,歪了上去。

在觀音像前,坐了一個多時辰了,她累了。

主要是,心也累。

付出了一輩子,到頭來,不被人認可,她心中煩躁。

“是,太妃娘娘。”婢女應了一聲,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同時,反手將門關了,她快步走到裴太妃的麵前,低聲說道,“太妃娘娘,有重要的消息彙報,是關於昭陽公主的。”

裴太妃的眸光微縮,神色也緊張起來,“快說,她現在情況怎麼樣?靜海山莊裏,有沒有人欺負她?”

靜海山莊是正德帝的地方,歸正德帝親自管著,誰也插手不了。

她擔心,卻也無可奈何。

“太妃,您要節哀。”婢女低聲說道,同時,歎了一聲。

裴太妃的呼吸一頓,赫然睜大了雙眼,盯著眼前的心腹婢女,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意思,什麼叫節哀?”

“昭陽公主……,她沒了。”婢女鼓起了勇氣,歎息說道。

“誰?誰殺了她?”裴太妃歇斯底裏地嚷叫起來。

她這一輩子,被家族的人,當成棋子送入宮裏。

得不到先帝的寵愛,好在,有一雙兒女陪著她。

“是……”婢女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來,遞與了裴太妃,“太妃娘娘,這是安王殿下送來的秘信,您自己看吧。”

婢女將紙條遞上,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了。

裴太妃看了她一眼,將紙條一把抓到了手裏。

字條上隻有幾個字。

但是呢,那些字,卻如一把把的刀子,直刺她的眼睛。

“兒殺了昭陽。”

兒子殺的?

兒子殺了女兒?

為什麼?

昭陽不是被關在靜海山莊麼,兒子怎麼會去殺了她?

“具體的原因,你查到了嗎?”裴太妃閉了下眼複又睜開,她將紙條揉碎,扔進焚著香的爐子裏,燒掉了。

“奴婢正要查呢,就收到秘信了,便先來彙報太妃娘娘。”婢女小心地回道。

“去吧,接著查,宮中查不到,派人去宮外去查。”裴太妃無力地朝婢女擺了擺手。

“太妃娘娘,奴婢離開後,要不要再派個人進來服侍您?您的臉色不大好呢。”婢女擔憂著看著裴太妃。

裴太妃冷冷一笑,坐直身子,倔強地抬著下巴,“哀家還不到六十歲,還沒有老到一受打擊,就病倒不起的年紀,你不必擔心哀家!”

“……是。”婢女行了一禮,退出了禪室。

婢女一走,裴太妃的臉上,馬上呈現出一片頹敗之色。

她太沒用了,連女兒也護不住。

正當她沉浸在失了女兒的巨大悲傷之中時,禪室外,又有婢女在說道,“太妃娘娘,皇後娘娘來看您來了。”

裴太妃的臉上,馬上怒氣騰騰。

什麼,李皇後來了?

那個驕傲自大的女人,這是來看她的笑話來的?

李皇後比小堂妹裴櫻還要年長幾歲,卻甘願尊裴櫻為婆婆,跟裴櫻好得跟一家人似的。當時她以為,李皇後不過是為了討好先帝的繼後裴櫻罷了,並非對裴櫻真心好。哪想到,裴櫻死了,李皇後仍是念著裴櫻的好,還替裴櫻養起兒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