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著異眼,而且懂機關蘆生,將昭陽府中的咒術陣,說得如此的慎重,楚譽不敢大意,便說道,“那就依你說的辦,我們天黑再去。”
“好,我先喂飽花花。進昭陽府裏,還需它引路。”蘆生笑嘻嘻地打開小竹籠,將那條蠟燭粗的白花花的蛇,放了出來。
這條蛇,跟蘆生一樣,漂亮,驕傲。
它遊到楚譽的腳邊,不走了,就這麼抬著頭,小眼睛陰森森地看著楚譽,肆意地吐著信子。
楚譽:“……”他可不可以,一腳踩死?
……
等天黑的時間,楚譽並沒有回景府,而是叫出了譽親王府裏的另一個暗衛,赤焰。
鐵城和白塵往崇州去了。
黑水在豐台縣。
他隻好喊出極少露麵的影子人,赤焰。
赤焰隱在暗處,並不現身,旁人隻看得到一團青灰色的影子,飄在近前。
“主子。”一聲極弱的聲音,說道。
“昭陽那裏,有什麼動靜?”楚譽問道。
安王和裴元誌派人監視他。他也會派人監視那些人。
蘆生是誤闖進昭陽府,發現了新情況的,當然,主要是蘆生的蛇發現的,要不是蘆生尋蛇,誰也想不到,昭陽的府裏,關著林伯勇。
但昭陽的大動作,還是得靠譽親王府的暗衛們監視著,光靠小機靈的蘆生,根本辦不了什麼事情。
比如昭陽最近去了哪裏,和誰來往最頻繁。
他必須了如指掌。
赤焰說道,“一切還是老樣子,昭陽昨天見了林世安。林世安從昭陽的手裏,又拿走了一千兩銀子。林世安走後,昭陽十分的生氣,砸碎了一隻茶杯。”
楚譽冷笑,“林世安,遲早有一天,會因自己的愚蠢而死,他的膽子不小,敢敲昭陽的竹杠。”
“另外,還有一個人的行為,十分的古怪。”赤焰說道。
楚譽眸光微閃,“講。”
“昭陽公主的車夫,最近頻頻請假外出,去看自己的妹子,他的妹子,是鬱四小姐身邊的一個侍女。”
楚譽的眸光,旋即一沉,臉色也跟著變了,“你說什麼?幾時的事情?車夫跟他妹子的事,發生多長時間了?”
赤焰回道,“車夫和他妹子之間的來往,以前也是有的,一個月有一二次的樣子。”
“……”
“他妹子去公主府看他一次,或是他到丞相府看他妹子一次。可是,最近的十天,兩人卻來往了四次。”
“……”
“而且,今天一早,屬下聽到車夫跟他妹子說話時,兩人提過了鬱四小姐的名字,所以,屬下才留意起了那車夫。”
楚譽的臉上,漸漸地浮起了危險的神色,“那個車夫,在打聽鬱四小姐?”
赤焰說道,“按屬下觀察的情況來看,不像,他沒有打聽鬱四小姐的事情。倒像是,車夫喜歡將公主府的事情,說給他的妹妹聽。”
楚譽凝眸沉思了片刻,說道,“本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你去警告一下那個車夫,如果他再敢頻繁去鬱府的話,你給本王打斷他的腿!”
赤焰問道,“主子,是不是那個車夫,給鬱四小姐惹麻煩了?”
楚譽搖搖頭,“不是他,可能是鬱四小姐,在打聽昭陽的事情,讓那兄妹二人做眼線。這件事情要是讓昭陽得知,鬱四小姐會有麻煩,所以你必須去警告一下那個車夫。”
隱在暗處的赤焰,嘴角抽了抽,明明是鬱四小姐不對,楚譽不敢說鬱嬌,卻叫他去警告車夫。
“是。”赤焰應了一聲,身影立刻消失不見。
楚譽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沉思。
鬱嬌,一直在打聽昭陽的事情?
他的眉尖漸漸地蹙起來,心中開始擔憂。鬱嬌根本不是昭陽的對手,她派人監視昭陽,若是發被發現,昭陽順藤摸瓜的話,鬱嬌就有危險了。
……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
楚譽和蘆生,騎馬到了昭陽公主府附近。
離著公主府還有一裏多的路時,兩人棄了馬,徒步往昭陽的府邸悄悄而來。
昭陽跋扈,府邸前方圓半裏內,不得停有閑雜人等的車馬。
另外呢,兩人也不想驚動府中的護衛。
楚譽帶著蘆生,來到昭陽府邸後門處的院牆邊。
蘆生打開小竹籠,將小白蛇放了出來。
他的口中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隻見那條小白蛇,直著身子,看著蘆生。
蘆生口中的聲音停下後,那蛇兒這才轉過身去,赤溜溜爬上了院牆,爬進了昭陽的府裏。
月色淡淡,夜色沉沉,沒人注意這裏,有二人一蛇,要潛進京城第一公主的府裏。
站在院牆下,如果屏息去聽,可以聽到蛇兒吐信子的聲音。
當然,普通人聽不懂是什麼意思,蘆生聽得懂。
過了一會兒,蘆生朝楚譽點了點頭,“師兄,可以進去了,牆後麵,是安全的。”
蘆生說的安全,並不僅僅是說,院牆後麵沒有護衛在把守,而是說,這處地方沒有設機關。
楚譽點了點頭,伸手一拽蘆生的胳膊,腳尖點地,帶著蘆生跳進了院牆裏。
兩人的輕功,都屬於頂級的高,落地無聲。
昭陽府裏的院牆下,沿伸開去,種著不少茶樹,蓊蓊鬱鬱的茶樹間,並沒有一個人把守。
不是昭陽大膽放心,也不是粗心大意,而是,府裏四處設著機關。
蘆生的寶貝蛇兒,正盤旋在一株茶樹上,張著嘴,吐著信子,發著低低的嘶鳴聲。
蘆生的口裏,也跟著發出低低的絲絲聲,那蛇兒得到指令,便從茶樹上爬下來,往前方赤溜溜飛快地爬去。
“師兄,我們跟著蛇兒走。它知道哪裏是安全的。”蘆生小聲說道。
蛇兒遊走的速度很快。
兩人不得不跟著快。
昭陽的府裏,除了施了咒術的機關以外,更有設得明顯的機關,她府中的花木,是按著五行八卦設計的,不懂圖,根本饒不出去,何況,是在這天色昏暗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