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笑,又不敢笑。
皇上就在附近呢,他哪裏敢笑?
“怎麼回事?”一心想著邀功的三皇子,也走了過來查看情況。
“三殿下,你看……”那護衛閃身讓開,一指蘆葦叢中,遮遮掩掩著的江元杏,“這兒有個女人,剛才的咒罵聲,便是她罵的。”
三皇子是個風流的人,有不穿衣的女人在,他當然會多瞧上幾眼。
特別是,長得不算差的年輕女人。
於是,三皇子便走近幾步,伸手拔開蘆葦杆,仔細去看江元杏。
這一看,驚得他睜大雙眼,連呼吸都停住了。
他不僅認出了江元杏,還看到了江元杏怎麼遮,都遮不住的小肚子的那幾個字:裴元誌到此一遊。
那幾個字旁,還刺著一個箭頭,指向不可描述的地方。
三皇子自認無流第一,和女人之間的花樣玩了不少,但看到江元杏身上刺的幾個字,還是被驚住了。
這是他頭一次見到,有人明目張膽的,宣誓著主權。
他自持膽大風流,沒想到,裴元誌比他更膽大,連親妹子也不放過。
“哈哈哈哈……”三皇子忍不住大笑起來,“來人,請裴世子,哦不不不不,他如今已經不是世子了,速去請裴公子來,他的相好兼親妹妹在此,怎不叫他來看看?哈哈哈哈——”
三皇子笑得身子亂顫,兩眼放亮,像是天上掉下一大遝銀票,正好砸進他懷裏一樣,令他興奮無比。
那護衛明白,三皇子有心想惡心一把裴元誌,便忍著笑意,點了點頭,“是,殿下。”轉身飛快叫裴元誌去了。
正德帝走下了畫舫,其他所有人,也跟著走下了畫舫。
裴元誌沒有得到命令叫他離開,他就不敢隨意走開,一直小心地跟在正德帝的身後。
這時,走到前方驅趕圍觀之人的一個護衛,大步往正德帝這裏走了過來。
“皇上,三殿下請裴……裴公子過去。”護衛屈膝行禮,說道。
裴元誌已聽清前方那個尖叫的女子之聲,正是江元杏的,心裏頭已經是嘎登了一下。
這護衛又說三皇子叫他過去,難道,元杏那賤妮子,又惹事了?
她不是被鬱嬌抓去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裴元誌心中疑惑不已。
江元杏的身份,還沒有公開,外人一直以為,江元杏便是裴元杏,仍是他裴元誌的妹妹。
難怪三皇子會叫他前去了。
正德帝心情不好,朝裴元誌點頭淡淡說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皇上。”裴元誌硬著頭皮,往三皇子那裏走去。
西門鑫也跟在正德帝的身側,搖著折扇,斂眉沉思,三皇子跟裴元誌是死對頭,三皇子叫裴元誌過去,一定不會有好事。
他眸光微閃,想去看個熱鬧,便朝正德帝拱手一禮,說道,“皇上,微臣想前去查看一番,幫著三皇子。”
正德帝點頭,“去吧。”
“是。”西門鑫得了旨意,大步往蘆葦叢這裏走來。
他的步子走得很快,比裴元誌搶先兩步到了蘆葦叢邊。
當他看到那蘆葦叢中,半藏半掩的江元杏時,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不用說,這一定是鬱嬌那個死丫頭幹的。
對付江元杏這等不講理的女人,就得用狠招。
他生性隨意,加上西門家有錢,他比三皇子還要肆意些,因此,敢狂笑不止。
裴元誌看到江元杏裸著的樣子,恨不得衝過去抽死她。
他咬了咬牙,飛快解開外衫,就要往江元杏身上披。
卻被三皇子攔著了。
“裴元誌!”三皇子揚著眉梢,冷冷一笑,“想不到,你堂堂裴家大公子,原先的永安侯世子,居然做出了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
西門鑫聽不明白,因為他沒有看到江元杏身上的一行刺青小字,好奇問道,“三殿下,裴元誌做了何等豬狗不如的事來?”
“西門公子你來看!”三皇子走到江元杏的麵前,抬腳將趴在地上的江元杏,踢翻了身子。江元杏那小肚子上的字,立刻現了出來。
西門鑫一愣。
沒一會兒,更加大聲地笑了起來。
“裴元誌,你你你,哈哈哈,本少爺服你!”
他大笑著,甩了下袖子,朝正德帝走去,彙報情況去了。
三皇子瞧著裴元誌,心中更加的諷笑不已,裴元誌的妹妹,可真是個好妹妹呀,真會給裴元誌拖後腿。
裴元誌閉了下眼,心中不停地罵著江元杏。
這個江元杏,腦袋被門夾了?敢在這裏刻字?
他大怒著衝上去,伸手就朝江元杏劈去,“你個不知廉恥的賤丫頭,我是你親哥哥,你怎麼可以……”
雖然他的武功,被霜月的毒藥浸噬,毀了不少,但是,打死一個江元杏這樣不會武功的弱女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掌劈下去,江元杏疼得大吐了一口血。
她不敢置信地愣愣看著裴元誌,“元誌哥哥,你……,你好狠的心啊……你為什麼要打死我?”
三皇子站在一旁,冷冷笑道,“裴公子想殺人滅口?一點都不惜香憐玉。”
裴元誌的第二掌,不敢打出去了。
皇上就在附近,他在這裏殺了人,更不會有出路了。
“元杏!”玲瓏畫舫上的江侍郎,早已走下了畫舫,正候著正德帝,聽見前方女子的聲音,正是女兒的,他心底一涼,又見裴元誌要打死江元杏,他再也忍不住了,往這邊大步跑來。
雖然江元杏不在身邊長大,但是,必竟是親生女兒,怎能眼睜睜看著被人打死?
他跑到近前,發現一絲不掛的女兒,慘白著臉,趴在地上哭著,地上還有吐出的斑駁的血漬。
他又氣又惱,也不及多問,脫下外衫裹著江元杏。
又回頭看著裴元誌,怒道,“元誌,她是你妹妹,你怎麼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