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想背你一輩子(3 / 3)

他將袖子挽得高高在上,在河裏洗澡,去山民家跟山民相談甚歡。

假裝清高的裴元誌,連他一絲半毫也比不了。

才走了十幾步,楚譽忽然停了腳步。

鬱嬌詫異問他,“怎麼啦?”

楚譽偏頭看著她莞爾一笑,鬆開她的手,然後,蹲下身來,“上來。”

鬱嬌望著他寬厚的肩背,笑了笑,很自然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你是自願背我的,不是我賴著你,要你背的。”鬱嬌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她喜歡聞。

楚譽右手拖著她,左手拖著藤蔓,深一腳,淺一腳在荒草裏行走,“對,我自願背你的。”頓了頓,又道,“想背你一輩子。”

鬱嬌心頭一暖,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將臉往他的臉上貼了貼。

楚譽往前看去,隻覺得,今天天氣真好,這荒林真可愛,這荒草也無比的有趣。

他終於可以,和她永遠這麼走下去了。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崖邊。

楚譽將她放下來,將藤蔓係在崖邊的一株大鬆樹上,然後,一手摟著鬱嬌,一手緊緊地抓著藤蔓,抬腳一踢崖壁,順著藤蔓,慢慢地往穀底滑去。

滑落到一半時,楚譽忽然停下了,兩人就這麼懸掛在半空中。

“嬌嬌。”楚譽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鬱嬌擔心掉下去,正緊緊地摟著他,她將臉從他的胸口處抬起來,“什麼?”

楚譽低頭吻了下她。

鬱嬌:“……”她黑著臉,“這很危險!”

楚譽卻忽然鬆開手中的藤蔓,摟著鬱嬌,往穀底落去。

鬱嬌驚得更加地摟緊他。

沒一會兒,她意識到什麼,冷著臉說道,“楚譽,其實你輕功很好,根本不必編什麼藤蔓繩子對不對?”

“對,嬌嬌看出來了?”楚譽將她打橫抱起,腳尖在崖壁上一起一落地點了幾下,輕輕巧巧地落入穀裏,“我隻是想,和你做些事情,隻是想說,有我在,任何危險,任何困難,都難不住我。都無法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楚譽——”鬱嬌看著他,眯著眼問道,“你擔心,宮裏的那個?”

她不是正德帝的女兒,但長寧卻一度的懷疑,她是正德的女兒,那麼,十四年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正德帝厭惡楚譽,長寧害怕正德帝。

事情發展下去,宮中的那位,會成他們最大的威脅。

“隻要我不死。”他道,“誰也動不了你!”

……

鬱人傑和鬱來旺,帶著梅姨娘和鬱人誌的棺柩,在晌午剛過時分,回到了京城。

梅姨娘隻是個姨娘,娘家又死了父母,隻有年老的祖父母和一個老仆人在,根本不敢為梅姨娘的事喊冤。

再加上鬱人誌的死,可是因梅姨娘引起的。

若不是梅姨娘死,鬱人誌根本不會被抓。

鬱人誌不被抓,裴元誌的護衛,哪裏敢去殺鬱人誌?

鬱文才心中恨著梅姨娘,怎會理會梅家的人?

他隻派人送了些許銀錢過去安撫,又派仆人將梅姨娘葬於城外,這事就算過去了。

最讓鬱文才心中沉痛的是,大兒子沒了。

整個鬱府,因著鬱人誌的死,一片肅穆,誰也不敢說笑。

鬱文才怒得又罵了一頓裴家父子。

錦夫人被鬱文才放了出來,允許去看兒子的遺容。

看到棺柩,錦夫人沒有罵裴家的人,而是詛罵起了鬱嬌。

鬱人傑陪著他的母親,母子兩個,在靈堂裏哭一陣,罵一陣鬱嬌。

“鬱嬌那個死妮子呢,怎麼沒見著?”錦夫人咬牙怒目,一臉森然,“她大哥死?她居然不來祭拜?她想幹什麼?”

鬱人傑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兒子和來旺去長風亭找她,叫她和我們一起回京,她卻說,大哥是兒子的大哥,又不是她的大哥,她娘是長寧郡主,隻生了她一個,她哪裏來的大哥?還說……說我們本是庶出,她是嫡女,一個嫡女,哪能給一個庶子送行?”

“什麼?她敢這麼說你你大哥?”錦夫人又驚又怒。

“對,來旺也聽見了。”鬱人傑說道。鬱來旺隻是個下人,一定不敢說主子的壞話,鬱人傑,如是想著。

鬱來旺要是敢亂說,他饒不了他!

錦夫人聽著聽著,氣得一臉鐵青。

她被關的這些日子,心中對鬱嬌的恨,早已又深了一層,聽到小兒子說了這番話,恨不得現在就掐死鬱嬌,“我現在就找你父親去!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再猖狂下去。”

“娘,你得往嚴重裏說啊,不然父親不會罰她的,兒子懷疑大哥是她害死的,她才故意不回京的。”鬱人傑又開始編造。

“放心,此一時彼一時,娘和你父親雖然鬧起了矛盾,但是,你父親還是十分疼愛你們的,尤其是你大哥,那可是他的長子,中年喪長子,那等於要了他的半條命!”

錦夫人信心十足的來找鬱文才。

一進門,她就扯著嗓子號哭起來。

“老爺啊,誌兒死得冤枉啊,偏又攤上這樣的冷血妹子,真是家門不幸,他的不幸啊!他死得這麼慘,鬱嬌居然不回來送送他,這還有人性嗎?老爺,你得管管她啊!這要是傳出去,人們不笑她冷血,會笑老爺管教無方啊,堂堂丞相千金不知規矩。”

哭了半天,錦夫人發現鬱文才坐在桌邊,一直冷著臉不吱聲。

她心中好奇,便將聲音哭得小了些,抬眼來看鬱文才。

“哭好了嗎?”鬱文才冷冷問她。

錦夫人怔怔地,“老爺……”

“老夫真後悔,沒有在他死前,打斷他的腿!”鬱文才咬牙暴怒。

錦夫人嚇了一大跳,聲音淒淒說道,“老爺為何這樣說誌兒?他已經沒了啊!”

“哼,看他幹的好事!老夫的臉都被他丟盡了!”鬱文才將一隻弓弩拍在桌上,怒道,“你看這是什麼?”

錦夫人看著弓弩,呐呐說道,“老爺,這是……,弓弩啊……,這這這這,為什麼說誌兒丟了老爺的臉?”

鬱文才冷笑,“哼,為什麼?還不是你縱容他,說男兒家的,誰不拿個兵器在手裏?結果可好,他是弓弩不離手。他不喜歡鬱嬌,罵上幾句,不就行了?打幾巴掌,老夫也不說什麼,可他為什麼要用弓弩射她?安排暗衛伏擊她?還鬧得四處皆知了?”

錦夫人吸了口涼氣,“老爺,這一定是誤會,他怎麼會射殺鬱嬌?鬱嬌是他親妹子啊。”

“不管是不是誤會,但是,長風亭的人,全都知道了。這隻弓弩,是路過那裏的左青玄派人送來的。他問老夫,如果不處理好這件事,皇上知道了鬱嬌險些死於人誌的手裏,發什麼火,誰也說不好。”

錦夫人聽完鬱文才的話,一下子軟倒在椅上。

大兒子,怎麼會留下把柄讓人知道了?

這是想害死她啊!

鬱文才又怒道,“還哭什麼?還不出去將人傑給老夫找來!要不是他多事,這隻弓弩的事,哪裏會被左青玄看到?”

錦夫人一下子慌了神,將心中準備好告鬱嬌狀的話,全都拋了個幹幹淨淨。

她走上前緊緊抓著鬱文才的胳膊,“老爺,人誌沒了,人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了,你不能罰他啊!他要是有個閃失,將來誰給老爺送終?”

“不罰他,再叫他去惹鬱嬌,再去送死嗎?他會將整個鬱府拉上水!”鬱文才怒道,“限你半柱香的時間,叫他馬上滾來見老夫!”

鬱文才將錦夫人重重推開,“馬上去!”

錦夫人見鬱文才真發火了,再不敢磨蹭了,隻得去尋小兒子來。

鬱人傑慫恿著他母親去告鬱嬌的狀,正等著聽好消息呢,哪知,他母親回來說,父親要罰他。

“為什麼要罰兒子?”鬱人傑心中慌了神。

父親罰起人來,六親不認。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那個鬱嬌,你跟她在客棧吵架的事,被左青玄捅到你父親跟前去了。”

“什麼?”鬱人傑心中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