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雕想到這裏,提筆寫信的速度,快了不少。
……
這處客棧的另一間屋子裏。
鬱嬌正抱著灰寶,站在窗子邊,望著樓道上來往的住客。
那刑部侍郎進了裴元誌的屋子後,過了一刻的時間,又出來了。
鬱嬌的目光,微微一縮。
霜月站在她的身旁,口裏“咦”了一聲,“小姐,有玉佩做證,刑部侍郎怎麼不抓走裴元誌?”
“有兩個原因。”鬱嬌的唇角微揚,冷冷一笑。
“哦,什麼原因?”霜月好奇問道。
鬱嬌淡淡說道,“一,他病著,要是刑部侍郎會些醫術,不難看出,此時的裴元誌,猶如一個病入膏肓之人,走路都困難,根本出不了屋子。二,裴元誌的身份高貴,那個小小的侍郎,怕他和他身後的家族,所以,隻是走走過場的問一問,而不敢抓他。”
霜月眨眨眼,“小姐,那咱們不是白忙了嗎?裴元誌又會逍遙快活了。”
鬱嬌卻笑了笑,“不,我們沒有白忙,這步棋,走得很好。”
“奴婢不明白。”
鬱嬌說道,“就算刑部侍郎放過了裴元誌,但那塊玉佩在現場的事,被其他人都看去了,刑部侍郎寫文書上報,或是向鬱文才說明情況的時候,都不能忽視過去。”
“……”
“刑部那裏的一關還好過,會被裴家以隨便一個什麼理由給搪塞過去,但是鬱文才那裏,卻不好糊弄了。鬱文才會以為,即便不是裴元誌親自動的手,也會是裴元誌的手下人動的手。”
“……”
“霜月,你說,鬱文才死了兒子,這件事,他會善罷甘休麼?”
“……”
“他可是丞相,永安侯隻是世襲侯爺,論出身,是永安侯高貴,但論實權,永安侯可要低上鬱文才一級。鬱文才會咽下這口氣?不替兒子報仇的話,世人會笑他怕永安侯。”
霜月眼睛一亮,笑道,“對對對,奴婢沒有往深處想,小姐這麼說,奴婢是茅塞頓開。”
鬱嬌轉身走向桌邊,“現在,我得再寫封信,說明說明大哥的死因,不管怎麼說,我是鬱人誌的妹妹,身為鬱家小姐,當然要為鬱家事操心。”
“奴婢來磨墨。”霜月走上前來幫忙。
……
刑部侍郎離開客棧後,馬上回到了暫住處。
這處的地方官亭長,正焦急的候在他的屋子外頭。
“大人?”見他回來,亭長忙快步走上前,“鬱大少爺之死,您如何處理了?”
殺鬱大少爺的是永安侯世子,或者是永安侯世子的人。
一個是丞相之子,一個是永安侯世子。
一對表兄弟,一對不好惹的主。
刑部侍郎背著手,姿態閑適走進了屋子。
他必竟是京官,不像亭長,隻是個管著一方百姓的小吏,他見得世麵多。
刑部侍郎淡淡說道,“怎麼處理?證據確鑿,往上報唄,咱們又不是沒有查到凶手,那兩家,愛咋咋地。”
說完,他寫文書去了。
……
京城。
鬱文才是在傍晚的時候,收到了從長風亭快馬加鞭送來的急信。
信有兩封。
一封是女兒鬱嬌派府裏護衛送來的,寫的是梅姨娘被大兒子鬱人誌殺了,沒說原因,隻說,在現場發現了鬱人誌的一隻鞋子,凶器也是鬱人誌的一隻常用匕首。
人已被路過長風亭的刑部侍郎關了起來,不久會押送回京送交刑部審問。
他吸了口涼氣。
兒子殺了梅姨娘?
為什麼?
另一封信,則是那個刑部侍郎送來的,跟鬱嬌說的是同一件事,以晚生拜見先生的口吻說的。
說,替鬱人誌感到惋惜,被一個姨娘害了大好前程,又附文書一封,文書是寫給刑部的,是附本,交待了殺人的起因,以及證人證物的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