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那小東西淘氣,這會兒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小姐正在焦急呢,這天一黑,更不好找了。”霜月又是惱恨,又是焦急。

“要不,我們幫著找找?”兩個婆子忙獻媚說道。

鬱嬌的身份水漲船高,府裏的仆人都瞧在眼裏,總想著找機會獻獻殷勤。

“那怎麼好意思呀。”霜月微笑著連連擺手,“還是我自己找吧,你們還要守門呢。”

“霜月,你看這天,說黑就黑了呢,灰寶那麼小小的個子,藏到哪株花樹裏,或是藏到樹上了,你怎麼找?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出入,耽誤不了多少事,你不必擔心。”兩個婆子笑道。

霜月等的就是這句話,“那……,就有勞兩位嬤嬤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霜月姑娘你太客氣了。”婆子們笑道。

於是,霜月故意將她們往遠離門口的方向領。

鬱嬌見她們離去後,朝菊香點了點頭,兩人從暗處閃身出來,快步來到角門處,菊香開了門,兩人飛快閃身而出。

接著,菊香又輕輕地掩了門。

“妹妹。”這時,有個漢子的聲音,忽然在路對麵響起。

鬱嬌往前看去,隻見一個穿著普通,中等個子的漢子,從樹後閃身出來,朝菊香笑著招了招手。

“我們走過去說話,離著角門太近,會引得其他人注意。”鬱嬌對菊香說道。

“是。”菊香點了點頭,跟著鬱嬌走到路對麵,對漢子說道,“哥,這位是四小姐。”菊香看了眼鬱嬌,對漢子說道。

“四小姐好。”漢子朝鬱嬌拱手行了一禮。

“你們跟我來。”鬱嬌朝二人點了點頭,引著他們,往遠些的地方走去。

這裏雖然與鬱府的角門隔著一條路,但是,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要是鬱府裏有人走出來,一眼便可看到他們。

進了一條小巷裏,鬱嬌才停了腳步,回頭來看這兄妹二人。

這個地方無人來,漢子便道,“四小姐,小的得了您的賞賜,您有話就問吧。”他明白,得人錢財,就要替人當差的。

這個漢子便是菊香的哥哥,給昭陽公主趕車多年。

鬱嬌身為林婉音時,見過他幾回。

他家中妻子身體差,常年生病,兒子又小,每月需要大筆的錢養家,因此,鬱嬌才收買了菊香,通過菊香,又收買了菊香的哥哥。

她拿出一百兩銀子,讓菊香轉交給菊香的哥哥,這些銀子,足以讓菊香的哥哥一家,踏實地過上一二年了。

鬱嬌點了點頭,說道,“我想知道,最近一個月的時間裏,昭陽公主府上,有沒有什麼,讓你覺得奇怪的地方,或是,她頻繁地見過哪些人。”

車夫的身份雖然低等,比不得近身服侍的大丫頭,或是近身守護的護衛,更比不了府裏的大管家。但是,車夫是僅次於貼身大丫頭,知道昭陽行蹤的人。而且,因為是車夫,跟府裏的各個仆人,都會有接觸,府裏的情況,知道得隻多不會少。

菊香哥哥想了想,說道,“最近一個月呀……”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公主府裏,也不見什麼大事發生呢,沒聽其他人聊起來。昭陽公主最近見得多的還是太妃,和安王。隻在這兩處奔波,沒有拜訪過其他府邸。”

鬱嬌眯了下眼,不相信昭陽會沒有動作,“你再仔細想想,她跟去年相比,有什麼變化沒有,比如,喜歡笑在,還是怒,還是什麼。”

“變化?”菊香哥哥摸摸頭,想了一會兒,忽然“哦”了一聲,“她最近,喜歡打扮了,按理說,駙馬死後,該傷心才是,但是她呢,打扮得比以往更漂亮了,而且,穿起了顏色特別淺的衣衫,而且呢……,聽府裏其他人說,隻要不出府裏,她就會進一座高三層的套路塔樓裏呆著,一呆就是大半天,而且,不帶任何一個仆人。”

鬱嬌眯了下眼,死了駙馬,卻打扮得更漂亮了,算不得是什麼稀奇事。

民間的婦人死了夫君,要守寡三年,才可穿帶有顏色的衣衫,而且,僅限暗色係的衣衫,至於豔麗的衣衫和漂亮的首飾,絕對不可以穿戴。

但昭陽是長公主,駙馬還得對她磕頭行禮。

駙馬隻是臣,死了就死了,身為長公主,不必同民間寡婦那般守禮。甚至,可以馬上再招新駙馬。可以為了讓心情好點,想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

但是,昭陽進府裏的三層塔樓裏呆著大半天,就有點兒奇怪了。

要知道,昭陽生來愛熱鬧,怎麼可能單獨呆著那麼久?

“她打扮的事,倒不必去關注,她是公主,她有這個權利打扮,你再去查查,她進那座塔樓裏,是在幹什麼。”鬱嬌朝菊香哥哥吩咐說道,同時,又遞了個荷包給他,“這裏頭是五十兩,給你做打聽的花費。”

菊香哥哥接過荷包,大喜著點頭,“是,小的明白,小的打聽到消息,會盡快讓菊香傳話給四小姐的。”

菊香哥哥離去後,鬱嬌又和菊香往府裏的西角門走來。

鬱嬌伸手一鬆,讓灰寶跳上院牆查看,確定無人在門後之後,兩人推開門,飛快閃身進了府裏。

一直走得繞過一處穿堂,鬱嬌才放開灰寶,“去,將霜月叫回來。”

霜月在找灰寶,總得做做樣子。

不多時,霜月回來了,懷裏,正抱著灰寶。

走到鬱嬌的麵前,霜月忙小聲地說道,“小姐,奴婢看到二小姐身邊的大丫頭,正急匆匆往西角門那兒走去了。”

鬱嬌抬頭看了看天,月兒已升起來了,天已全黑,這麼晚了,鬱惜月的丫頭想要做什麼?

“你去暗中盯著她。”鬱嬌想了想,對霜月說道。

“是。”霜月將灰寶送交鬱嬌懷裏,快步往西角門那兒走去。

鬱嬌則帶著菊香回翠玉軒等消息。

霜月的動作很快,不多時,已到了西角門處。

那兩個守門的婆子,見是鬱惜月的丫頭前來,也不敢得罪,隻問道,“姑娘這麼晚了,還要出門?”

鬱惜月的丫頭說道,“我不出門,是二小姐要我來這兒接一個人。你們開下門吧,那位小姐就站在門外呢。”

聽說是位小姐要進來,想著,大約是有秘密事見二小姐,不好走正門,才走了偏門,婆子們便也不阻攔了,開了門。

男子是不可以放進來的,女人就沒有關係了。

門開了,果然同丫頭說的那樣,門外站著一個臉上蒙著麵紗的年輕女子,隻身一人,沒有帶侍女。

婆子們詫異,一個人?還是小姐?哪家小姐出門,不帶侍女?

那個蒙麵紗的女子,看見門開了,便提裙往府裏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