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的聲音焦急,想必,門口不止她一人在,一定還有其他人在。

柳葉趕不走,隻好上前來敲門來了。

讓外人看到一堆碎衣料,又會生出一堆麻煩來,她隻好藏起來。

鬱嬌走到門邊,拉開門軒,開了門。

一個人影,從柳葉身後,飛快閃身出來。

“四妹妹在做什麼呢?我讓柳葉敲門,敲了這麼久了,你才開門?”鬱惜月的手裏捏著一柄小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笑盈盈看著鬱嬌,不過呢,那眼睛一直往鬱嬌的屋裏瞟啊瞟。

瞟過之後,又將目光牢牢鎖在鬱嬌的身上。

雖然,鬱惜月的臉上,仍浮著溫和的笑意。但那眼底的溫度,卻在漸漸地變冷。

她在嫉妒。

鬱惜月眸光微縮,鬱嬌,幾時有了這一身好衣衫?

該死的,她怎麼會有雲錦衣料的衣衫?

“我在換衣衫,所以,開門遲了些,二姐,有事嗎?這一大早的來找我?”鬱嬌淡淡一笑,從鬱惜月身邊走過去,往樓下走去。

“也沒有什麼大事,三皇子的生辰日不是快到了嗎?我來看看,你備的是什麼禮物。”鬱嬌望著她的背影,收了笑容,淡淡說道。

鬱嬌回頭一笑,“當然是驚喜了,現在,還不能隨便給二姐看。”

鬱惜月見她回頭來看,馬上又露出笑容來,隻是,那笑容不達眼底,隻浮在麵上。

跟在鬱惜月身後的鬱明月撇了撇唇,“大家送的都是世間少有的物品,四妹妹,你的禮物,可別太寒酸了,別到時候,丟了我們鬱府的臉麵。”

“謝謝三姐叮囑,我會記下的。”鬱嬌微笑。

鬱憐月也說道,“四姐,你要是不懂的話,可以問問二姐三姐,她們見得多,知道該送什麼禮物。”

“謝謝你們的提醒,我沒錢了,不是還有景府跟林府嗎?兩家收養我一場,還能看著我失禮不成?”鬱嬌微微一笑,“好了,我要去看老夫人了,你們不去嗎?”

鬱嬌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而行。

提到有林府和景府相助,鬱惜月三姐妹心中個個都不是滋味。

錦夫人被禁足後,鬱惜月和鬱明月的手頭都不寬裕。

因為,當初錦夫人管著家中中饋,錦夫人會攬財,手頭上有小金庫。她有錢呢,會時不時地暗中給幾個兒女們,因此,鬱惜月鬱明月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鬱憐月巴結著錦夫人,也能時不時地得些好處。

但是,風水輪流轉,錦夫人忽然被關了,她們三人的財路也斷了,反而呢,鬱嬌一下子成了小財女。

不僅有景家收為義外孫女不時地送衣送銀子來,林家也認了鬱嬌這個義女。

林家還說會給兩萬兩銀子的陪嫁,景家更是說,會將林婉音的嫁妝,全部給鬱嬌。

老天真是不長眼啊,這鬱嬌有哪裏好?

為什麼那兩家的人,都對鬱嬌好?

鬱惜月嫉妒得狠狠地磨著牙。

鬱明月更是氣得眼都紅了。

鬱憐月則暗暗地剜了一眼鬱嬌的背影。

姐妹幾個貌合神離的說著話,一起往鬱老夫人的春暉而來。

因為景老夫人擔心鬱嬌在鬱府吃虧,便對鬱老夫人投其所好,送了不少上好的錦鍛和一些滋補的藥品來。

鬱老夫人是個見財就笑的人,再加上本身也不厭惡鬱嬌了,更是對鬱嬌生著好感。

因此,鬱家四姐妹一起進屋後,鬱老夫人首先對鬱嬌笑道,“嬌嬌,來,坐這裏。”

這聲嬌嬌,更將其他幾個氣得七竅生煙。

因為,鬱老夫人隻喊他們,二丫頭,三丫頭,或是五丫頭,偶爾喊一聲名字。

“是,老夫人。”鬱嬌微微一笑,走到鬱老夫人的身旁坐下了。

錢嬸吩咐著嬤嬤丫頭們擺早點。

鬱老夫人又道,“再過兩天,便是三皇子的生辰日,從今天開始,你們幾個哪裏也不要去,好好在家裏學學規矩。要是往常呢,你們姐幾個去三皇子府上,我也不會擔心,也不會這般慎重安排,但今時不同往日,那可是壽宴,聽說,大半個京城的夫人小姐,老爺少爺們,都會去。你們更城小心謹慎著,不得給府裏丟臉。”

“是,老夫人。”鬱嬌點了點頭,說道。

三皇子是陳貴妃的兒子,後天,便是他二十歲的生辰日。

皇上後宮中的女人眾多,除了身份尊貴的李皇後,是皇上表麵上寵著的女人以外,時時刻刻離不開的,其實是陳貴妃。

愛屋及烏,皇上便最寵三皇子。

一個最受寵的皇子過生辰日,又是整生辰日,宴席之熱鬧,自然不必說了。

也難怪,鬱老夫人會緊張了。

鬱嬌回答後,鬱惜月幾人也不甘落後,紛紛點頭應道,“是。”

吃罷早點後,鬱老夫人便吩咐錢嬸,帶著四人下去了。

一行人往鬱老夫人的西側間而來,“老夫人安排的人,便候在這裏,這兩天,幾位小姐吃罷早點後,都要來這裏,午飯晚飯也在老夫人屋裏吃,晚上練習到一更末,小姐們方可休息。”

宮中的規矩,鬱嬌樣樣熟悉,因此,她並不介意,隻點了點頭,“知道了。”

鬱惜月跟著鬱大小姐鬱欣月學過一些,也不緊張,但馬馬虎虎大大咧咧的鬱明月,和庶女出生沒見過大世麵的鬱憐月,開始緊張起來。

不過,二人看到鄉下女出身的鬱嬌都神色泰然,也裝著神色泰然。

……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過著,學習的兩天,很快就過去了。

因為明天上午,就要去三皇子府上了,鬱老夫人在最後一天,沒有讓她們姐妹幾人在晚上練習,提前讓她們回去,準備次日出門穿的衣衫。

鬱嬌回到翠玉軒。

才進園子門,就見菊香快步朝她走來,“小姐。”神色帶著肅然。

鬱嬌想起幾天前,對她的吩咐,便問道,“可是你的人要見我?”

菊香點了點頭,“是的,我讓他候在西角門處。”

鬱嬌道,“我去見他。”

“是。”

菊香引著鬱嬌,往後宅處的西角門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鬱嬌帶著霜月,跟著菊香,一路上避開著府裏的仆人,到了西角門附近。

門口處,有兩個守門的仆人,坐在那兒閑聊。

鬱嬌拉著菊香閃身在暗處,朝霜月點了點頭,然後,一指懷裏抱著灰寶。

霜月明白她的意思,口裏叫著,“灰寶?出來出來,天都黑了,你藏哪裏了?”

那兩個仆人聽到霜月喊著“灰寶”,馬上站起身來問道,“霜月姑娘,你可是在找四小姐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