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大敢地撒謊。
楚譽靜靜地看著她,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可是,她在夢裏,為何以林婉音的口吻說話?
“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鬱四小姐,你有沒有發現?你從那次落水起,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楚譽說道,目光一直鎖在她的臉上。
雖然月色朦朦,但他目力好,能看清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在亂閃,可見,她的心中是慌亂的。
“王爺。”她一笑,“你不是知道我的處境嗎?我娘親長寧郡主,在這鬱府裏,是個尷尬的存在,我若想活著,就得時刻裝糊塗。”
“……”
“在鬱家別莊時,我就算想變強,我有那個資本嗎?誰人給我撐腰?還不如,裝個傻子。沒想到的是,我那同父異母的二哥,還是不放過我。”
“……”
“我心中這才恍然,再裝下去,隻怕最後,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
“……”
“人人都有一顆想努力活下去的心,旁人想我死,我就偏不死!王爺,可滿意我的回答?”
楚譽的目光微微一縮,想著她的話,為了不引人注目,為了更好的活著,才,藏拙?
這似乎……說得通。
“林嬌嬌?”楚譽忽然開口,看著她。
鬱嬌的身子一顫,他在喊什麼?
林婉音小名叫嬌嬌,身邊的親人,時常這麼喊著,但外人極少知道。楚譽,又是怎麼知道,林婉音的小名的?
鬱嬌平靜問道,“王爺這是喊著誰的名字?”
楚譽走到鬱嬌的床頭邊,蹲下身來,與她平視著,“剛才,你的夢中,一直在說,自己是林嬌嬌。”
鬱嬌驚得身子僵住了,她說夢話了?
她愣愣看著楚譽,他究竟要說什麼?
“告訴本王,林嬌嬌呢?”
“王爺問得奇怪了,我哪兒知道?我不認識。”鬱嬌平靜回道。
她不會說的,林婉音的死,不是那麼簡單,消息透露出去,她會惹上麻煩。
楚譽凝眸看著她,“不認識……”她不說,一定是在忌憚著什麼,那就不問了。他伸手從袖中取出幾張紙來,說道,“這是我從你的侍女手裏劫來的幾份,你打算做什麼?”
話題叉開,鬱嬌心中長長鬆了口氣。
怕再惹得這楚閻王,拿話題刁難她。
她便不怪他搶她侍女的東西了,說道,“王爺,田永貴不是說信燒掉了嗎?信沒了,信紙還存在著。拿著這些紙,讓他辨識一番,他一定會想起來,對方是用哪一種信紙寫的信。京中紙張的種類,基本在這裏了,除了皇上的禦用紙,和軍中的防水紙,以及宮中主子們的用紙除外。”
楚譽的目光,又挪到了她的臉上,她果真細心。
“好,本王讓人拿去問田永貴。有了結果,會讓人通知你。”他站起身來,跟來時一樣,走出屏風後,身影一閃,躍出窗子,不見了。
鬱嬌望著窗子口,楚譽……
她閉了閉眼,真是個奇怪的人。
再次睡進被中時,鬱嬌這才發現手心裏全是汗,剛才,她太緊張了。
她翻了個身,看到灰寶也睜著眼看著她,鬱嬌怒道,“我剛才睡著時,說什麼了?”
“你說,我是清白的,裴元誌你冤枉我。”灰寶將她的話,學了一遍。
鬱嬌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楚譽就是聽到這句話,覺得她言行奇怪,才又回來問她的?
故意問她林嬌嬌在哪兒!
鬱嬌在心中思索了一會兒,做著決定:不能告訴他,絕對不能,雖然目前他在幫著她,但是,她仍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麼。
事關重大,還是小心好。
臥房裏,又陷入了沉靜,鬱嬌凝神聽著隔壁屋裏的動靜,沒有半絲的聲響,柳葉睡得這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