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陽子兩手插在風衣兜裏，嘴角輕輕翹起：“是呢。”
星川目光黯淡，沒再與她談論這個話題。
救護車在學校門口停下，木村陽子先下了車，冒著雨朝學校附近的餐廳走去。
星川大賞拒絕了和她一起吃午飯的提議，說是要先回學校那邊安排屍體解剖的手續，下午她過去的時候就可以直接用解剖教室。
陽子沒再強求，隨便找了家餐廳點餐，剛落座沒多久，一人就從容在她對麵落座。
餐廳中似乎落下了休止符，穿著白色運動服的男人神容沉靜，一頭耀眼的紅發卻不顯得桀驁張揚，坐在對麵椅子上，異色的雙瞳就那樣直直望著她。
“你回來都不告訴我的嗎？”
赤司征十郎將車鑰匙放在餐桌上：“我以為這幾年我幫你不少，和你關係還算不錯。”
“你在意這種小事情？”
陽子端起玻璃杯，跟服務員招了招手，神態隨意：“你自己點餐，我買單。”
“一杯拿鐵，其他的和她一樣就好。”
赤司禮貌地點完餐，抬頭看向恣意的木村陽子。
“聽說你從美國那邊的醫院辭職了？”
“嗯，這事傳的那麼快嗎？”
陽子有些詫異，上次那個患者沒救回來，家屬起訴了她，以她職業素養和能力問題將她高上法庭，她被停職一個多月，接受地檢的調查。這些年也不是沒有患者家屬歧視亞洲人，在患者死後，有些會以各種名義對她進行起訴，不過她早就身經百戰，而且醫生也有保障，所以沒敗訴過，隻是很耽誤時間。
她早已厭惡種族歧視，經過這次的事情後，幹脆直接離職。
醫院那邊沒料到她這次反應那麼大，導師和朋友還有同事都再三挽留，但她都拒絕了。
不過這事也就是圈子內流傳，赤司征十郎這種遠在大洋彼岸的人，她實在不明白消息為什麼永遠這麼快。
“我們之前在美國那邊安排的有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關心一下你的近況。”
赤司隻解釋了一句，陽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又不是十七歲，你真沒必要再浪費人力來照顧我。”
赤司隻是輕輕笑了一下：“是我們把你送到美國的，有責任照顧好你。”
“你的咖啡好了。”
服務員將咖啡放在桌子上，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男人一眼，很快就離開。
陽子指尖摩挲著杯壁，偏頭看著外麵的雨水。
“那我現在回來了，沒必要再派人定期關注我的狀況了吧？”
“你不打算回美國了？”赤司有些意外。
木村陽子身體前傾，托腮笑：“日本畢竟才是我的家鄉嘛，不過……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直留在日本，畢竟這個地方……對我是真的很不友好。”
“是東京對你不友好。”赤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氣度雍容，“非常歡迎你到京都定居。”
“你今天來……不會就是為了勸我去京都生活吧？”
赤司不言不語地看著她，片刻後輕輕頷首。
“想聘請你作為家庭醫生，照顧祖母。”
陽子臉上露出意外之色：“你祖母怎麼了？之前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嘛？”
“老了，多少都有些基礎病，前幾天受涼，忽然就病得很厲害，血壓血糖都高。”
“你們家不是有家庭醫生嗎？治療這些應該綽綽有餘。”
赤司歎了口氣：“祖母讓我來的，說隻想讓你給她治。不知道她從哪兒聽到你回國的消息，說你暫時又沒工作，把你請回去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