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陽子的離開,對於很多人來說,其實就是人間蒸發。
而這場荒唐開場,倉皇離場的故事,如此被一擱淺便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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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打包行李的時候,樓上一直發出霹靂哐當的聲音,木村陽子拿著擀麵手杖走到樓梯口,朝樓上喊道:“Jonny,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兒?再拆家,我會忍不住殺了你的。”
樓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然後很快安靜下來,隨後老式的木質樓梯被迫承載著男人的重量,發出噔噔噔的聲音,一個滿頭金色短發的男子將腦袋探出欄杆,垂眸看著木村陽子,道:“反正你也不回來了,我拆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吧?我正考慮將你的臥室重新規劃,改造成我的寵物房。”
木村陽子咬牙看著男子的一頭金毛,壓下心底的火氣,顰眉道:“剛剛警局那邊來電話,讓你過去一趟。我回日本的飛機是下午四點,上午搬運工會幫我把行禮打包,搬到六個街區外的房子裏。你要是沒事,就幫我去打掃一下……”
“下次回來我會帶禮物給你。”
男子從樓上跑下來,盯著木村陽子,沉著臉道:“你之前跟我說的是搬回日本,不是搬到別的公寓去。我這兒住的不好嗎?為什麼要搬到那邊去?”
“因為我不想再一回家就被人拿槍指著腦袋!”木村陽子將手裏的擀麵杖丟到廚台上,將書全部收入紙箱內,“除非你把你哥哥那個麻煩解決了,我才會重新搬回來。”
“我先去警局,下午我會讓艾倫幫你整理公寓。”
Jonny從門口的衣架上取下外套,拉開門就往外走,陽子追到門外去,說道:“你下午記得去學校接哈倫,保姆在新公寓那邊等著。”
“知道了。”男子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風風火火地往街道另一端的地鐵站跑去,很快就消失在街口。
警局內,Jonny推開審訊室的門,走到咖啡機邊接了兩杯咖啡。
穿著警服的林拿走了一杯,靠在牆邊唏噓道:“你今天情緒不高啊。”
“陽子要搬走了。”Jonny拿著咖啡,神情有些臭,“她在我的公寓裏住了三年,竟然現在要搬走!而且還是因為我哥那個犯罪分子。”
“你哥可不是犯罪分子,你哥是美國最低調的巨豪。”林謔道,“你不把孩子還給你哥,你們這事估計永遠沒完。安全起見,陽子搬走其實很合理。”
“孩子我肯定是不會給他的,他當初差點兒弄死哈倫,如果不是陽子救了哈倫,格拉肖家族差不多真的就是後繼無人了。”Jonny平靜地說道。
“陽子被告的案子怎麼樣了?”林問道。
Jonny攤了攤手:“能怎麼樣,又不是醫療事故,肯定沒有如病患家屬所願唄。她當醫生那麼多年,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告上法庭索賠。”
林歎了口氣,問道:“她這些年也是不容易,因為是外籍醫生,在紐約很容易被欺負。”
“不過以後應該沒機會了,她從醫院辭職了,上周把醫院宿舍的東西全搬走了。”Jonny灌了一口咖啡,活動了一下肩周,“我在想,要不勸她考個法醫執照,到警局來上班多好。”
林挑眉:“不錯,這樣我們也有眼福。”
Jonny白了林一眼,嫌棄道:“色欲熏心!”
林不置可否,彎著唇角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