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劉杏跪下行禮。――明黃色為大陳的至尊之色,除了皇帝無人能用!
出乎意料的,劉杏放鬆了心情也平靜下來。
武德皇帝看著眼前的女孩,表麵雖是平靜,心中早已思緒如潮,不知該如何開口。
“平身吧!”他扶起劉杏,凝神細看她的容貌。
眼前的女孩有著十分精致秀雅的容貌,世族出身的人大多有著不俗的外表,但是,一般剛成人的孩子總是稚氣未脫,舉手投足都會帶著故作優雅的自命不凡,穿上正式的禮服就更讓人覺得不舒服,但是,這個劉杏顯然與那些人不同,雖然可以說是人年幼的女孩,但一身的華貴朝服卻與她十分和諧,似乎她本來就該是尊貴不凡的,不見一分稚嫩,隻有讓人自慚的高貴氣質,他驚訝的發現,這個女孩已然冷靜下來,眼中一片凝淡。
――孩子嗎?也許早已不是了!能夠執掌寧王府的人又怎麼會孩子呢?
武德皇帝的心中隱隱升起一份不悅的情緒――在寧王府漸漸敗落的時候,這個女孩憑什麼維持如此高貴的氣質?
帶著三分試探、三分惡意、三分算計,還有一分的真心,他坐到榻上,不再斟詞酌句,認真而又冷淡地開口:
“朕知道謝老與寧王府的關係密切,也知道將你送進宮中是為了平息朕與太後的爭執,更清楚這是兩全其美的最好辦法,但是朕不想立你,也不想如此結束這場後位之爭――一年之後,朕會在征詢永寧太妃的意思後為你賜婚,不會讓你失了郡主的尊貴身份。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劉杏低頭不語。
“朕會將這個決定告知太後與雲貴妃的,你不用擔心在宮中的處境,但是,不要再做今天這種事了!”他走向殿門,打算離開。
“陛下是打算削弱太後的勢力,還是與整個世家貴族為敵。”劉杏忽然開口,讓武德皇帝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她。
劉杏鎮定地看著她的君王與丈夫,希望他解答自己的疑惑,更準確地說,要讓他接受自己的交易。
兩人對視良久,武德皇帝笑了,他走回劉杏麵前,說:“朕真的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女孩――從容貌上就能看出高貴與品位,但是,你要知道你還是個孩子――一個孩子的眼神如果太冷漠,會讓所有人都覺得可怕的――而你的眼睛不僅冷漠,還太清澈了!”
劉杏愣了一下,而皇帝則笑著離開了中和殿。
坐上鑾駕,武德皇帝的笑容便收斂了,莫測高深的神色下,他正在評估劉杏,他自然知道劉杏的意思,隻是,他可以與她交易嗎?可以用皇權與她的勢力做一個交易嗎?
有一個太過聰明的同伴並不什麼好事啊!
握緊雙手,武德皇帝還是下定了決心。
回到寢殿的劉杏再一次笑了,鬆開汗濕的手,她知道自己肯定能贏了!
畢竟,無人知曉,她掌握著另一件足以洞察皇帝心思的事情,而現在,她更確定,皇帝的心思就如她想的一樣。
現在缺少的隻是一個楔機。
武德十三年四月初二,至略第一大河發生決堤,時值春汛,淹沒良田數萬頃。由於治河官員多是雲貴妃一係的人,朝庭官員再次涉入後位之爭,而太後一派已占據絕對優勢。德晉太後的勢力也再次抬頭,要求立貞貴妃為後的輿論喧囂塵上,雲貴妃一派疲於應付陳氏家族的進攻,朝庭之內這次是旗幟分明地分為兩派,而劉杏則無人提起,唯一會為劉杏說話的一些人由於謝讓的稱病告假,而無人出聲。
廣秀殿內,寧王妃與劉杏正在品茗,姑嫂二人的臉色都十分沉重。
“謝爺爺是這麼說的?”劉杏先打破沉默不語。
“是。爺爺十分自責,讓你卷入這件事,現在皇後之爭發展成這個局勢,已經無法收拾了。”寧王妃是謝讓的外孫女,此時十分抱歉。
劉杏輕輕搖頭,站起身來回跺步,隨即就釋然了。
“嫂子,也許這才是我唯一的生路。”劉杏笑了笑,“而且還是太後和雲貴妃自己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