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這一腳踹得相當重,小乞丐的胸口青黑了一片,爬也爬不起來。
索倫看著手腳,原來如此,情緒會受到魔力屬性的影響,而失去魔力一樣會影響,虛無空洞和極度的抑鬱麼,或許還有冷血無情吧……
他走上前,又是一腳踹著小乞丐的胸膛把他踢到牆上,更加確定了。以前被稱為人性的糾結和同情心被法力影響而放大了,可是當魔力用光的時候,靈魂也冷下來,思維被絕對的理性所充斥也是理所當然的。
“求、求求你……”小乞丐哭了,他眼睛很大,哭起來還有點萌。
索倫俯視著他,“不管是什麼生物,幼崽都會顯得很可愛,知道為什麼麼?因為長得可愛的話,被傷害的幾率會降低,就有機會活下來,小貓小狗很多人會撿回去,可是成年的流浪狗隻能鑽垃圾箱,所以可愛是一種自我保護。就好像漂亮的人比醜陋的人更受歡迎,一個漂亮的女性死去人們怎麼也忘不掉她,可是同樣殺了那麼多大眾臉心靈卻完全沒有被衝擊。所以說自由平等,團結友愛的人性什麼的……真是再可笑不過了。”
陰影中的索倫瞳孔裏放著殘酷的光,小乞丐恐懼得哭泣著,爬著想遠離他,幾次摔倒在地,手腳全被蹭破了膝蓋和手肘血淋淋的。
索倫不緊不慢得跟著他,“所以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關鍵的,隻要能夠活下去,不管是傷害別人還是傷害自己都可以,就算這麼活下去也隻是繼續相互傷害,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活下去,因為生靈除了‘活下去’之外也沒有其他必須做的事情了。不是麼,所以把威脅自己的所有可能殺掉,是活下去的必要手段,是不是啊!”
他衝上前將小乞丐踢飛,冷冷得看著地上的匕首,“放了你一馬,你還是首先要來拿匕首,而不是果斷逃命麼?”
小乞丐趴在地上幹嘔,全身都在顫抖。
“那麼我可以殺了你吧,因為你對我有著至少兩次殺意了,這和相貌與年紀無關,是純粹的平等的生命的相互傷害,正當防衛的理由沒有錯吧?”索倫眯著眼笑著,從袍子裏拔出魔杖指著小乞丐的頭,朝陽照在他的臉上,掠過骨杖的尖端折射出異樣的光暈。
小乞丐恐懼得看著他,鼻涕和眼淚流了一臉。
索倫舉著魔杖對著他的眉心好一會兒,保持著那種眯著眼微笑的表情,猛然,“砰!!”得大吼一聲。
小乞丐“哇——!”得放聲大哭,黃色的液態從兩腿間流了出來。
“活該,”索倫聳了聳肩收回魔杖,看著小乞丐逃進巷子裏跑了,然後扭頭看著站在身後的烏爾裏德斯,“讓你失望了?”
白袍巫妖走到索倫麵前,伸出右手,將手心裏一顆珍珠遞給他。
“這是啥?”索倫真不知道烏爾裏德斯這種沒事就喜歡做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送給他的習慣到底是怎麼回事。
幹屍巫妖沉默了一會兒,“是西瓊。”
它伸出食指在墜子上點了一下,朝霞照耀下,拇指大小的西瓊的影像呈現在清晨的霧氣裏。
“喂、喂……喂~~~~聽得見麼?咳咳,我是西瓊.艾絲黛兒,如您所見是個法師學徒,聽說閣下在招收弟子,因此自薦……說這些沒啥意思,說說愛好好了,在下喜歡小說和甜食,另外擅長料理,啊,對於交易場買賣也頗有心得……”似乎是為了吸引導師的注意,她特意打扮了一下,新買的紅色學徒袍子非常合身,金色的發絲細心梳理過,就算是從全息影像上看,也能看到她劉海的分叉。
“我找了很久,以為已經弄丟了……”烏爾裏德斯沉默了一會兒,“其他的事回去再說吧。”
“謝謝……”索倫嗅了嗅鼻子,低著頭跟在幹屍巫妖的身後,一路都沒有說話。
再次坐到烏爾裏德斯豪宅裏的餐桌前,一個劍靈端了杯茶水放到索倫麵前。
索倫對著陽光仔細看著珍珠裏刻的魔法陣,這裏麵就是西瓊的影子……
“基力安來信說你參與謀殺了亞丘卡斯,並且還親手殺了他全家……”烏爾裏德斯頓了頓,“全家?”
“全家。”索倫把珍珠收好,看著導師。
“……好吧,”巫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你還有多少血仇?”索倫毫不客氣。
“……”烏爾裏德斯僵了一下,“我本來不想把你牽扯進我的恩怨中來,他的預言你也知道了吧,原本以為這回收了男性的弟子他就會收手,沒想到……其實沒有收西瓊也有這個原因。不過你們到底是怎麼殺掉他的?”
索倫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不願意說就算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烏爾裏德斯站了起來,“對了,你的能力提升之後,對於魔力的控製增強,也就不需要一個純粹用來儲存多餘魔力的副手媒介了,把女妖劍給我,我重新煉製一下。”
索倫摸出女妖劍的時候突然想到,那五百磅泰坦的血肉到哪裏去了?難道打亞丘卡斯就這樣消耗掉了麼?可是轉念想想能用那些東西換一個巫妖已經很劃算了,因此也不再在意。正好劍靈又煮了湯端來,於是埋頭吃飯了。
烏爾裏德斯拿著女妖劍走到密室,確認索倫無法聽到時才開口,“銀龍將軍,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人家幫忙殺了亞丘卡斯,你就不用感謝了。”女妖劍輕鳴著。
“他真的殺了亞丘卡斯全家?那不是……”
“沒有,他放過了兩個。一個女孩和她的管家,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事,最後關頭又心軟了吧……真是笨蛋。”女妖劍語氣其實挺高興的,她最懼怕的就是索倫被仇恨迷住了雙眼,始終不能原諒自己而每天活在痛苦裏,鬱鬱而終,那樣這兩個人的故事未免也太悲劇了,還好索倫比她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原來如此……”烏爾裏德斯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
“喂,你不是要幫人家升級麼,人家已經把劍身全部換成泰坦的血肉了,所以再加上些鳳凰血,龍精之類的一級……”
女妖之劍還沒說完,烏爾裏德斯就走回餐廳把它遞給索倫。
“這麼快?”
“恩,我已經給你換成泰坦的血肉了。”巫妖睜著眼撒謊。
“你也有泰坦的血肉?”索倫很吃驚。
“反正是沒有特殊的魔法就無法提煉的雞肋麼。”巫妖聳聳肩一指劍靈,“你好好休息一天,今天不上課,還想吃什麼就對它說好了,不過它隻會做湯。”
巫妖匆匆化成一股白煙消失了。
索倫扭頭看了看端著盤子立在一邊的劍靈,“你媽貴姓?”
烏爾裏德斯趕到樞機議會時,台麵上已經打成一團了。
“大家保持鎮靜!保持鎮靜!風度!風度!”基力安靈魂咆哮,可惜這強度放到上下月大部分到齊還有全部駐留帝都的巫妖也在場的情況下,實在是如同風中殘燭一個花都濺不起來。
“這是吵什麼呢……”烏爾裏德斯也沒有辦法辨析巫妖們猶如靈魂風暴一般的思維交流。
“有人在問亞丘卡斯怎麼會死的,有人問亞丘卡斯的死誰該負責,還有人問亞丘卡斯是誰……”瑞文戴爾站在入口處對著胸部扇扇子。
“衣著打扮莊重一點,”烏爾裏德斯白了它一眼,“不過你怎麼能聽清的?”
“不,他們自己也聽不清,剛才開始寫在牌子上舉起來比誰更高了。”瑞文戴爾興奮得指著人擠人的禮堂,“看,有一個要求重新開始白袍評議會的帖子被越頂越高了!”